手挨上了脖子,老邓氏却有些不知该怎么用力。
她脑子里来回闪现过无数这几十年的往事,一会儿想掐下去,一会儿又忍不住松开。
最终,她收回了手,瘫坐在椅子上,眼角划下两滴清泪来。
她还是害怕啊。
连鸡都怕杀的,怎么敢杀人呢。
可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却是敢杀人,也杀过人的。
一时间,老邓氏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叫她十分觉得难受。
罢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老天爷都看着呢。
……
忙活一大阵子,午后的河风都热得不行,坐在那里不动,燥得一身都是汗津津的,十分不舒服。
宋秋见没人,干脆撸了袖子,撩了裙子,撸起了裤腿来,这样凉快点。
张梨花在一边看见了,一双眼睛亮晶晶,跃跃欲试,“阿秋,玩水?这么大太阳呢,你也不怕晒了?”
这样子,分明是自己想去才对。
宋秋失笑,“这长河这么深的水,你会泅水?”
换做男娃子,大热天的,下河洗澡的人多,女娃子嘛,就不行了。
“我就是撸起来,凉快点。”
不会泅水的张梨花顿时偃旗息鼓,一听这样凉快点,忙也暗戳戳的将袖子裤腿都撸了起来。
一旁默默看着的老袁氏见两个小姑娘露着胳膊露着腿的样子,眼皮子直跳。
所幸这茶棚没别人,这个点也不会有人进来。
老袁氏也就由着她们一会儿,掐着时间的,很快还是催促道:“好了好,快放下来,露着腿像什么样子。”
宋秋和张梨花对视一眼,吐吐舌头,赶紧麻溜的将袖子裤腿都放下来。
放下来之后,笼着笼着的,就是要热不少,宋秋拿了蒲扇使劲扇着扇子,干脆起来去舀了三碗冰凉虾。
“喝一碗,心里就凉快了。”
这厢老袁氏倒也不说她大手大脚浪费了,每天凉虾都是她做的,用多少豌豆粉,能卖多少钱回来,她也是清楚的。
就喝几碗,还是在本钱内的,不会亏了去。
一碗凉虾下肚,果真凉爽不少,河风吹着,叫人昏昏欲睡,三人都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囫囵。
起来,这才有路人经过,进来歇脚。
又是一通忙活,直到申时左右,收摊回家。
晚间,都洗了澡吃了饭,还没有睡下去的,老袁氏跟着宋秋进了她的屋子。
“阿秋,奶跟你说说话。”
宋秋忙拉了老袁氏过来一起坐在床上,凉席铺着,打着一把蒲扇,两个人都能扇到凉风。
“奶,你说,我听着呢!”
“今儿咱家有媒婆上门了。”老袁氏就笑。
宋秋听着,想着早间回来拉桌子板凳的时候,正看见张家上房有人,穿得喜庆的很,她就奇怪呢。
那是媒婆?
上他们家也来了?
宋秋好奇,赶紧问:“媒婆来干什么?我怎么看她也去邓奶奶家了?”
媒婆去张家的事,老袁氏知道,但不想多说,只道:“来的是肖媒婆,我也熟得很,她是替人家来提亲的,说的那户人家我也听说过,我觉得还是不错的,就没一口回绝,想着问问阿秋你的意思。”
宋秋听得一脸黑线,这就有人上门来说亲了?要不要这么快啊。
她才来多久啊,宏图大志还没有完成呢,这就结婚?
啧啧啧,她委实没打算的。
又见她奶这还很满意的样子,她不由好奇问道:“是哪家啊?奶觉得不错?”
老袁氏一点没有和孙女说这些怎么样怎么样的想法,他们家没多的人,有事肯定要祖孙俩有商有量的,再说了,她也答应阿秋了,亲事一定要先问阿秋意见的。
当下就道:“是对面大枣村的人,前不久我在你满菊婶子那里就听过了的,当时就觉得这家还不错,只是也没有主动去说的道理,哪曾想,巧是有缘的,他们家竟也相中了你,偏生请了媒婆来提亲呢。”
“这男娃也是自幼父母双亡,跟你不同的,是爷爷奶奶带着长大的,家里比咱们好点,本身就有个十来亩田地的,这男娃吃苦耐劳,田里地里是一把好手,这些年下来,家里也盖上了青砖瓦房,日子过得挺是红火的。”
“只要一打听,谁家都知道这男娃是个结亲的好人选,我虽没见过,但听说这人长得也是五官端正,模样不差的,脾气也还不错的老实本分,适合过日子。”
“我就想着同样是没有父母的,他也能跟你相互多理解几分,再说没有婆婆,你进门就自己当家做主,如何不好?”
“你主意虽大,但外刚内柔的,哪怕脾气多一点都,奶都怕你吃亏,所以这老实本分话不多的正好。”
“我是觉得十分合适的,当然,还是要问过阿秋你的意思的,你若也觉得这人听着还行,咱可以先相看相看人,再做决定。”
说罢,老袁氏就眼巴巴盯着宋秋,想听听看她是怎么个意思。
宋秋虽不认识这个男娃,但她奶总不会说假话,就这么听着,还真觉得这好像是门不错的亲事?
对方家人口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