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早日,天气已有些许寒凉,温酒酒坐在床畔套着衣裳,一阵风从半开的窗户掠进,将床头的流苏吹得左右摇摆。
温酒酒忽觉心尖一凛,走过去将窗户关好。
“吱呀”一声,屋门朝两边打开,走进来两个脸生的侍女,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抓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先前她住的阁楼被穆云岚的剑气所毁,傅尽欢走后,命人给她换了新住处,也不再用链子拴着她,而是在她的屋外安排了四名暗卫,十二个时辰轮流守在门口。
期间温酒酒想过逃跑,用过好几种方法,守在门口的暗卫,好似蝴蝶山庄府前的那两头石狮子,任她如何表演,自始至终都纹丝不动。
一旦温酒酒试着打开屋门走出来,立时有寒光闪烁的刀拦在她的面前。
大门走不通,那就走窗户,温酒酒悄悄打开窗户,刚露了个脸,就见一名暗卫站在窗外,跟木头似的盯着她。
温酒酒折腾来折腾去,折腾累了,索性就暂且放弃,安心住了下来。
这几日倒也相安无事。
傅尽欢再未露过面。
温酒酒知道他是晾着自己,晾够了,自会过来见她,也不心急。这会儿她被两名侍女抓着走,以为是傅尽欢要见自己,卸了力道,乖乖跟着她们走。
她们却不是带她来见傅尽欢的。
温酒酒站在浴池前,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起伏魔岛上,傅尽欢逼着她药浴的一幕。
这是要故技重施?
温酒酒疑惑地盯着池中的浴汤,浴汤是乳白色的,上面漂浮着红色的玫瑰花,看起来很正常。
越是正常,越是叫温酒酒起疑。
一大早的,刚睡醒,饭还没来得及吃,就将她押过来沐浴,太过诡异。
“请姑娘宽衣入池。”两名侍女将她押过来后,松开了她。
温酒酒下意识地后退了三步:“我饿了,吃完再洗。”
“大公子说过,以后姑娘都不必再浪费粮食了。”
温酒酒怒了:“我哪里浪费粮食了?我不服,你们叫他出来跟我理论。”
“大公子是不会见姑娘的,请姑娘早些入水沐浴,莫要耽误了用药的时辰。”
“什么药?”温酒酒脑海中腾起一丝警觉
。
“做人偶的药。”
温酒酒恍若被雷劈一般,呆立在原地,难以置信的声音脱口而出:“人偶?”
“请姑娘宽衣沐浴。”两名侍女朝着温酒酒逼近。
温酒酒瞧了她们两个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张开双臂:“你们两个给我宽衣。”
侍女果真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替她解着衣裳。
温酒酒趁着她们低头的瞬间,抓住其中一名侍女的手腕,推出一掌,同时,抬起一脚,踢在另外一个的心口。
两人飞了出去,跌坐在地上。
温酒酒转身就跑,刚跑到门口,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腰间传来,带着温酒酒腾空而起,穿过一道纱帘。
温酒酒摔落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不疼。
在她的身前是一张软榻,软榻上歪坐着一人。
温酒酒撑着手肘坐起。原来这浴室内还有一个暗室,隐藏在屏风后面,又用帘幔遮住了,温酒酒一时没有注意。
刚才将她拽进来的是一根银丝。
温酒酒抬头,倏然与银丝的主人四目相对。
傅尽欢悠然将银丝缠回指间。
温酒酒以前没见过他使用这个武器,应该是这次从岛上带出来的,这银丝刀剑不入,方才若是缠住她的脖子,她的整颗脑袋大概都没了。
“不是要与我理论?”傅尽欢清冷的嗓音将温酒酒从惊惧中拽回。
温酒酒原是想扑过去抱住他的,看着他手中的银丝又有点儿不敢,她甚至连靠近傅尽欢都不敢了。
她在原地踌躇着,掐着自己的腰身,可怜巴巴道:“我真的没有浪费粮食,肉都长在身上了,不信你捏捏,还胖了。”
傅尽欢的目光从她的纤腰上掠过。
“你要嫌我吃得多,我以后吃少点,我还给你干活。我会洗衣、做饭、暖床、打麻将、讲笑话、跳广场舞……”温酒酒双手捧起自己的脸颊,歪了歪脑袋。
她可以确定一点,大魔王是喜欢她的,只是大魔王现在处于狂化状态,对她的仇恨,暂时压过了对她的欢喜。
“不必如此辛苦。”
温酒酒还未高兴上一秒,傅尽欢又补充了一句:“等你做了我的人偶,以后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温酒酒的脸色一点点地白了下去。
傅尽欢漠然
打量着她的这些变化,微微俯身,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做了人偶,不会饿,不会渴,感觉不到伤心、愤怒、害怕,就连这张脸,也永远不会再添上一丝皱纹。”
他用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他的指尖带着寒意,叫温酒酒心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我不想做人偶。做了人偶,不会哭,不会笑,就算身体可以长生不老,却是一辈子无知无觉,那不是我,那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温酒酒表演不下去了。她的唇边犹挂着两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