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尽欢也惊觉自己差点被温酒酒再次骗过去。
她是个骗子。
他在心底里默念着这句话,告诫自己,再不能被这个骗子耍得团团转。
到了这种时候,她依旧不思悔改,反而想着蒙混过关,继续骗他的感情。
他对这样的一个骗子,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心软。
傅尽欢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丢在温酒酒的面前,温酒酒回神,讶然地瞧了一眼,登时恍若有一道惊雷,直接劈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傅尽欢丢下来的不是别的,而是肚兜。
她的。
一共两件。
一件白的,染了暗红的血迹,一件淡青色的,本该藏在藏书阁的花瓶里。
温酒酒的眼睛倏然睁大,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天要亡我!
她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向傅尽欢,傅尽欢眸底的恨意,已经化作了杀意,就差直接拔出腰间的软剑,将她片片凌迟。
温酒酒的目光下意识地从傅尽欢的腰间掠过。
“我希望,这件事也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傅尽欢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杀意。从来没有谁,胆敢这样欺骗他,更没有人敢拿这种事欺骗他。
傅尽欢得知真相的那一瞬,恨极了温酒酒。连自己的清白都能拿来骗人,这个女人为了欺骗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你已经知道真相,那么,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苏野。”温酒酒快速地将锅甩给了苏野,反正苏野现在远在神剑山庄,傅尽欢找不了他的麻烦,而且,温酒酒说的也没
错,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是被迫做了棋子。
对于甩锅甩得越来越娴熟的这项技能,温酒酒感到很无奈,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个问题:她的生活是多么的水深火热。
要是没有那些背锅侠,她现在肯定早死八百回了。她由衷地感谢她的背锅侠们。
“药是苏野带上岛的,芙蓉糕凌丝桐做的,我是被苏野骗去藏书阁的,这件事我也很吃亏。我受到了惊吓,我哭得那么惨,都是真的。”温酒酒缩了缩脑袋,“你都不知道你掐起人来多么疼,我身上都是你的指印。”
既然傅尽欢想起这些事,她就帮他多回忆一点,让他意识到发狂的他,疯起来是多么的可怕。
这件事不止她亏欠了他,他亦亏欠了她。
“你还咬我,我唇角都咬破了,你是狗吗你,你的牙齿可利了……”温酒酒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因为傅尽欢的眼睛里开始飞刀子了。
看来,他很不乐意她帮他回忆起当天的细节。
温酒酒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你看我都吃了这么大的亏,如果不占点便宜,是不是就亏大了?苏野说,只要我帮他演下去,我们马上就能离开伏魔岛。”
“我承认,从被你们抓回来的那天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温酒酒越说越委屈,双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我在苍穹派长大,从来都是自由自在的,你们将我困在一个岛上,供你们做练武的容器,不想着跑的是傻子。”
“你知道,仅凭你一人,困在岛上插翅难逃,所以你想了一个离间我兄弟二人的法子。”久未开口的傅尽欢,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在陈述着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你在我和司南面前演了一场好戏。”
温酒酒心虚地躲开傅尽欢的视线。傅尽欢说的没错,她给傅尽欢和傅司南准备了两个剧本。
给傅尽欢准备的是两情相悦,求而不得的剧本;
给傅司南准备的是棒打鸳鸯,为爱私奔的剧本;
再卖力给自己打造两个不一样的人设,傅尽欢面前的她,是委委屈屈为爱隐忍的苦情小白莲,傅司南面前的她,是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娇憨小白花。
她打了一手的如意算盘,将他们两个
耍得团团转。
傅尽欢这辈子,只在温酒酒手上栽过跟头,他看着面前这个叫他又爱又恨的少女,恨不得将她掰开了,揉碎了,剖开她的胸膛,看看她的心是不是又黑又冷。
“司南单纯,你就先从他下手,谁知你慌乱中拽错了人,将我当做司南,错付了满腔‘情意’,你索性将错就错,一边在我这里圆谎,一边继续打司南的主意。可怜我的傻弟弟,不通情爱,一腔赤诚,你说的,你演的,他都信。”
不止傅司南,他也信了,信了温酒酒的满嘴胡言。或许,这其中有阴差阳错,误打误撞,但追根究底,是温酒酒太过狡猾。他的试探,总是能被她轻而易举地破解,才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了她的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温酒酒明白,自己在双生子那里玩的小把戏,已经被傅尽欢扒得干干净净。
对待囚犯的流程,无非先是审问,再定罪,最后处死。
傅尽欢掌握了十足的证据,只要再给她定下罪名,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温酒酒不甘心。
她努力了这么久,只是想好好活下去,不想做双生子的人偶。
她不能让傅尽欢定下她的罪名。
温酒酒攥着床单的十指骤然收紧,她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来,直视着傅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