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尽欢!”司徒雁翎掠了出去。
船身摇晃起来,是当世两大高手站在船头拆招,轰轰的响声不绝于耳。
温酒酒被晃了两下,脑袋磕在身后的桌子上,终于回过魂来。
她这嘴是开过光吗?随口一说,就把大魔王给召唤了过来,还好巧不巧,正好听见她胡说八道那段。
温酒酒现在整个人都懵了。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翻车了。
从前也翻过车,但没有哪一次,翻得这么惨烈过,正好撞到被她造谣的正主手上。
正主还是傅尽欢。
鉴于傅尽欢多次被她欺骗、戏耍,这次估计她磨破嘴皮子,他也不肯再多听她一句解释。
还是保命要紧。
温酒酒爬起身来,走出船舱。傅尽欢与司徒雁翎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掌力震得水波四溅。
温酒酒不可幸免地被溅了一身水。
司徒雁翎的那些手下更惨,傅尽欢的掌风殃及池鱼,直接将他们扫下了船。
刚好方便温酒酒。
温酒酒抹掉满脸的水珠,趁着傅尽欢和司徒雁翎打得难解难分,足尖一点,跳上另一艘小船,拿起木桨,飞快地往岸边划去。
傅尽欢眼角余光瞥见温酒酒的小船正在离他远去,眼底划过一丝怒意,抽出一只手,推出一掌。
原是打算将温酒酒的船打翻,那一掌推出去后,忽然想起温酒酒是个旱鸭子,又临时改了主意,改为拍向某个正准备偷袭温酒酒的黑衣杀手。
司徒雁翎见状,挑了一下眉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傅尽欢一眼。
“扑通”一声,好不容易爬上船的黑衣杀手落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温酒酒回头望向水里瞎扑腾的黑衣杀手,眼角抽了抽,用力地摆动着双桨。
快要靠岸的时候,她扔了手中的木桨,运起轻功,落在岸边,头也不回地跑了。
司徒雁翎武功不下于傅尽欢,应当能帮她拖住一时半刻。
温酒酒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奔跑。
不管是傅尽欢还是司徒雁翎,现在她的那些小手段、小聪明在他们面前都用不上了,因为他们深知她的狡猾,不会再被她楚楚可怜的柔弱外表欺骗,而她又没有与之抗衡的强大武
力、权势。
温酒酒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两**oss互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概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了,给她创造了这个跑路的机会。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温酒酒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
她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几乎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如果此时有人经过,只会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掠过。
两边的树影急速向后倒退着,温酒酒跑着跑着,忽觉一阵毛骨悚然。
眼角掠过一道银光,温酒酒转头,一支飞箭擦着她的面颊飞过,冷冰冰的金属触感一闪而逝。
温酒酒的脚步僵了一下,停了下来,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面颊。
指尖干干的,没有血。
那支箭的力道很精准,堪堪擦着面庞,不伤了她,却足够起到警示的作用。
温酒酒抬起头来,乌黑的瞳仁骤然缩了一下。
傅尽欢如鬼魅般站在重重碧影深处,手中挽着一张弓,弓上搭着一支羽箭,眼底似淬了寒冰,幽幽地将她盯着。
他追来了。
温酒酒想跑,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傅尽欢隐约对她笑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手指。
温酒酒的眼睛倏然瞪大,脑海中瞬时一片空白,以致于忘了反应,忘了躲闪,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堆满惊恐的眼底映着那支朝她射来的飞箭。
飞箭如流星般划过,穿过温酒酒肩头的衣裳,带着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将她钉在了身后的树上。
温酒酒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直到背部抵上树干的瞬间,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后脊沁出一层冷汗。她呆呆地转了一下脑袋,看着那支钉入她右肩的飞箭。
应该有鲜血喷涌,染红她的衣裳。
没有。
应该是皮开肉绽、痛不欲生的。
也没有。
难道是过于恐惧,以至于她失了视觉、痛觉,反而出现了幻觉?
温酒酒恍恍惚惚地看着傅尽欢扔了手中的弓,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他的脚步很轻,踩着林子里的枯叶,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那一瞬间,温酒酒和那些碎裂的枯叶共情了。
她觉得疼。
明明没有伤口,浑身却无处不疼。
娇弱的小白花演久了,入了戏,一觉得疼
,各种委屈难受的情绪上了头,眼泪便不由自主滑了下来。
林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风声,鸟鸣,都好似消失不见,只剩下傅尽欢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他面无表情地停在温酒酒的面前,抬起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眼角,指尖摸到了熟悉的温热。
“收起你的眼泪,你知道,我不会再吃这一套。”他的声音像是冰层下流动的泉水,泛着透进骨子里的冷意。
温酒酒一呆,惊觉自己没出息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