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酒瞧出傅尽欢眼底的杀机,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味顽抗的后果很可能是,傅尽欢直接叫人将她押了,亲自剥了她的衣裳,将她锁进池中。
这么一对比,还是自己主动下水比较好。
她羞涩地揪了揪衣襟,声音小小的,含着一丝怯懦:“可否请大公子先行回避?”
傅尽欢站着没动,眉间似覆着雪。
温酒酒抿了抿唇,神色中略带了些委屈:“酒酒脸皮薄,大公子不愿回避,可否叫其他人回避一下?”
“都退下。”傅尽欢道。
璎珞领着侍女,对傅尽欢欠了欠身,走了出去,离开前,她们不忘将屋门合上,隔绝了屋外的天光。
温酒酒见池边坠着轻纱,跑过去,将帘子拉起,掩住清池,这样一来,傅尽欢就站在帘外,与她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
温酒酒抬手,褪去身上鹅黄色的衣裙,她的脸是故意涂上脂粉,抹出苍白之色,这会儿是真的白了。
她背对着傅尽欢,咬紧了牙关,脸上腾起屈辱之色。
傅尽欢冷心冷情,不通世故,却并非愚笨之人,更何况那晚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应该知晓,叫女子当着一个陌生男子的面褪下衣裳,是有折损女子尊严之意,除了风月场里的妓子,任何一个正常女子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站在帘外,用冷冰冰的目光,将她从里到外,一层层剥开。
他是故意的,他在磨她的傲气,叫她明白一个道理,她在这伏魔岛上,算不上一个人,充其量,只是一件礼物。生死荣辱,在他一念之间。
要将她搓圆,还是揉扁,都不过由他罢了。
温酒酒明白过来,傅尽欢将她叫过来,真的是找麻烦来了,羞辱只是其一,真正的门道,应该还在这浴汤里。
她褪掉外裳和中衣后,留了一件亵衣在身上,可怜巴巴地看向傅尽欢,企图软化他冷硬的心肠:“大公子,我、我有点冷,可否这般直接下水?”
“再脱。”
温酒酒抱紧了手臂,将双唇咬得泛出几分血色。
她在挣扎纠结着,她虽不是真正的酒酒,也未接收过名门正
派的思想洗礼,她到底也是一个正常的姑娘,叫她直接就这般与傅尽欢“坦诚相见”,她做不到。
“大公子。”温酒酒柳眉蹙起,唇角弧度垂下,看起来快要哭了。
傅尽欢大抵是不想看见她的眼泪,冷冰冰地解释了一句:“此药浴褪衣沐浴最佳,若你执意不脱,便再增加一个时辰。”
温酒酒还不知这药浴中藏着什么玄机,哪里肯加。她咬了咬牙,委委屈屈地褪了剩下的亵衣,只留一个绯红色的肚兜儿挂在身上,掩去最艳丽的春光。
红艳艳的一片,宛若一团烟霞,更加显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她将双臂环起,抱胸而立,看向傅尽欢,期期艾艾:“这般……这般可行?”
傅尽欢隔着帘子,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纵使看得清,他的脸上大概也是没什么表情的,甚至眼底连一丝欲念都不见。
他看温酒酒,与看一个花瓶没什么两样。
双生子自幼修得都是清心寡欲的功法,不通情窍,不识欲念。他能想出此法磋磨温酒酒的傲气,还是拜那晚温酒酒的一席话所赐。
温酒酒知晓自己的提醒,反倒促成今日这事,心里已经十分后悔。
要是傅尽欢再不松口,她直接跳进池子里算了。
傅尽欢扫了她一眼,终于松口,微微颔首:“可。”
温酒酒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沿着台阶而下。
台阶上裹着水汽,略有些打滑,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到了池边,她半蹲下身子,探出一只脚,刚入水,她被针扎了一般,缩回了脚,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不知这是什么药材调制出来的浴汤,刚一入水,似有无数根银针扎入她的脚心,痛得她险些打了个滑,直接扑进水里。
她回头看了看傅尽欢。
傅尽欢似早有所料,隔着一层雾一般的纱帘,面无表情地将她望着:“下水。”
温酒酒心知今日这祸,是如何也躲不过了,她打了个寒颤,皱着眉头,一点点下了水。
温热的浴汤从四面涌来,将她娇弱的身躯包裹,那水中似藏着无数根绵密的针,扎着她细嫩的肌肤。
温酒酒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从水中逃走。这浴汤果然如她所想,藏着玄机,这般直
接刺激肌肤,定是下了猛药。
温酒酒咬着双唇,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她一点点将自己沉入水中,借着浴汤掩去胸前一截白皙的肌肤。
不消片刻,她便已脸色苍白,浑身大汗淋漓,若非她心志比普通女孩子更为坚韧一些,恐怕早已痛哭流涕。
她抬起头来,看向池边,傅尽欢不知何时已掀帘走到池边,半蹲下来,琉璃般冷漠的一双眸子,幽幽地盯着她。
温酒酒疼得浑身直打颤,没忍住,将身子往上浮了浮,可怜兮兮地开口道:“大公子,疼。”
无论是傅尽欢,还是傅司南,都是吃软不吃硬,可怜一点,柔弱一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