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着松狮的脑袋,扁着稍微有些血色的唇,过了一会儿,突然轻声问谭柚,“你不好奇今天选题的结果吗?”
谭柚看司牧,司牧脑袋蹭着松狮佯装玩得很开心,眸光却是瞥向别处,不肯跟她对视。
“不好奇。”谭柚收起擦拭手指的巾帕。
她看着司牧,双手搭在腿上,眉眼沉静,声音不疾不徐地说,“秋闱意在选拔能臣,此事关乎国运,相信殿下跟皇上自有决断。这事非我职责之内,不该我好奇。”
还是那句话,在其位方才谋其政,而谭柚不在其位,便不会刻意打听。
谭柚看司牧低着头不肯跟他对视,想了下,轻声问,“那我若是好奇,殿下会告诉我吗?”
司牧这才看向谭柚,像是怕她会忽然起身跑了一般,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袖筒一角,缓慢摇头,目光坚定,吐字清晰,“不会。”
谭柚,“……”
谭柚笑着伸手屈指,轻轻碰了碰他额头,“那我便不好奇。你所有不想说的事情,我都不好奇。”
她若是说了不好奇,那便真的不好奇,更不会找人打听跟窥探。
司牧眼睛定定地看着谭柚,忽然松开松狮,换成两只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不像刚才只捏着一角。
他软软地问,“我还想再吃一颗荔枝,就一颗,好不好?”
司牧胸口堵得满满涨涨,如果这儿有桃子,他愿意一口气给谭柚削十颗!
他突然换了话题,毫无征兆,像是两人就没讨论过秋闱一事似的,又回到荔枝身上。
司牧伸手拉着谭柚的衣袖,轻轻摇晃着,昂起脸,巴巴地看着她,“阿柚,就一颗。”
谭柚端坐,谭柚沉默,谭柚背着花青,偷偷从背后竹篮里摸出一颗荔枝放在司牧伸过来的手心里。
她一本正经地说,“这颗是给松狮的。”
刚才花青要多吃几颗,谭柚都没同意,如今却因为司牧耍赖,多给了他一颗,哪怕是拿松狮为借口,那也是多给了。
司牧眼睛弯弯,“好。”
谭柚叹息,侧眸朝外看天色,“时辰不早,那臣先回去了,殿下记得多喝温水,以免上火。”
司牧站起来送她。
胭脂给花青提了盏宫灯,同时唤来一位宫侍送两人出宫。
谭柚走后,司牧坐在谭柚坐过的蒲团上,弯腰俯身将手心里的荔枝递到松狮面前。
松狮耸动湿润黝黑的鼻子,刚想伸舌头舔荔枝将它卷进嘴里,司牧就飞快地双手合十把荔枝藏起来。
“就是给你看看。”司牧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阿柚说这颗给你,给你看看。”
松狮,“……”
司牧丝毫不觉得自己心黑,更没有半点心虚愧疚,他抚着松狮的狗头,“乖啦,明天喂你吃肉。”
回主殿的路上,司牧不停地给胭脂和硃砂看他手心里的荔枝,“阿柚给的。”
他问,“大不大?”
硃砂捧场地重重点头,“大,特别大!”
司牧满足地眉眼弯弯,慢走半步跟硃砂并肩,软声说,“其实不仅大,还特别甜。”
这荔枝下午花青提过来的时候,硃砂就吃过了,自然知道甜,但这会儿还是附和地跟着司牧表演,“哇!”
他问,“主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又这么甜的荔枝?”
“阿柚给的,”司牧对着明亮皎洁的月光举起手里的荔枝,纳闷轻叹,“阿柚怎么会这么好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甜的荔枝啊。”
硃砂跟胭脂对视一眼,明明长皇子是开心的,但两人却觉得鼻头发酸。
他这哪里是炫耀荔枝,他这是在炫耀谭柚。
好像自从跟谭翰林定亲后,殿下在说这些小事的时候,总是这般开心。
司牧两只手背在身后,站在胭脂跟硃砂面前,幼稚的像个得了糖的三岁小孩,“给你看个东西。”
他把手伸出来,“当当当~”
硃砂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两下,才把异样情绪压下去,“呀,好大的荔枝啊。”
胭脂眉眼温柔,跟着问,“谁送的呢?”
司牧的快乐好像就这么简单,一颗荔枝,一场胭脂跟硃砂配合着他演的幼稚游戏,就足够他消解一下午的疲惫跟压抑心情。
这事对于四岁的司桉桉来说也许很是不屑,但对于十六岁的司牧来说却刚刚好。
从宫里出去,花青嘿笑着问谭柚,“主子,您这身衣服明天是不是不用洗了?”
谭柚疑惑,反问道:“为何不洗?夏季衣服换下来不洗,会馊。”
她说的过于一本正经,花青听的目瞪口呆,思绪下意识跟着被带走,“好像是啊。”
花青提着灯笼,走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反手挠后脑勺:
嗳?她本来想说什么来着?
出了宫,两人才发现宫门口马车边多了个谭府的下人。
“二小姐,”下人行礼,“大人跟主君侧君都回来了。”
下人想起谭母的叮嘱,连连摆手强调,“大人让我来绝对不是怪您这么晚还不回去心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娘,只是担心您怎么回去的这么晚,让我来看看。”
下人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还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