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怎么着也都十一二岁了吧?
谭橙,“等我回京交完差,阿锦已经回乡下老家了,那几日他在寺庙里是祭奠他亡父。”
正好救了她,也帮她带了路。
别看谭橙文武双全,可只要把她扔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就是个大路痴,连个寺庙半天都绕不出去,最后还是柳盛锦把她送到外面。
柳盛锦那时候神情还没这么清冷寡淡,见她绕了几圈都没绕出去,抬袖遮唇偷偷笑了半天,然后一本正经走过来给她带路,仿佛刚才嘲笑她的人不是他。
幸亏当时柳盛锦走在前面没回头,不然定能看见谭橙臊红的脸。
谭柚也想笑,“阿姐,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地方。”
谭橙知道,但谭橙还是想在谭柚面前显得她哪方面都很擅长,是个可以依靠的全能长姐。
谭橙觉得今天她长姐的形象,在阿柚心里定然受损了。
虽然本来可能就没什么形象。
马车行驶了约摸小半盏茶功夫,终于在一处庭院前停下来。
知道谭橙休沐必来,郑府的门早就打开了,门人热情地招呼,“谭学士,我家夫子可盼着您来呢。”
谭橙难得打趣,“是盼着我,还是盼着我帮她取东西?”
门人嘿笑,“都有都有。对了,今天除了夫子在,钱夫子跟王夫子也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
她这是特意提醒谭橙,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好,我知道了。”谭橙跟谭柚进去,花青藤黄留在门口跟郑府门人聊天。
谭橙皱眉,跟谭柚轻声道:“阿柚,里面的三位夫子曾经都对我有教导之恩,若是她们说了什么,你别……别生我气。”
那都不是她的想法,阿柚可不能生气的时候连她一起牵连。
谭柚疑惑地看向谭橙,谭橙腰背挺直往前走。
“谭橙啊谭橙,你怎么如此糊涂!”
这边谭橙人刚露出半张脸,那边指责的声音就到了。
开口说话的是钱夫子,微胖的一个老太太,瞧着也有六十多岁了,但身体跟精神明显都不如谭老太太。
哪怕看见谭柚一起过来,钱夫子还是继续说,“你怎么能带头做这种事呢!”
说的是谭橙上次早朝时带头支持新政。
在钱夫子看来,谭橙这是主动投诚长皇子了啊!她可是大司的臣,是皇上的臣!
谭柚一下子就懂了钱夫子话里的意思,也懂了谭橙为何让她别生气,当下不由抬头朝前面看过去。
郑、钱、王三位就坐在庭院凉亭里,亭中铺了毯子摆了蒲团,几人面前放着张红木小矮茶几,上面搁着瓜果点心以及书本,而旁边的茶炉上正煮着茶。
郑夫子是坐在主位上的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身形清瘦,容貌和善,瞧见谭橙跟谭柚过来,一手拉着钱夫子不让她说了,一手招来下人,让人再摆个蒲团拿个茶杯过来。
“谭橙啊,东西可取来了?”郑夫子眼睛清明透亮,丝毫没有半分上了年纪人的昏黄浑浊。
她家里夫郎机敏的很,她想偷偷准备个惊喜都得让谭橙帮忙。
“取来了。”谭橙跪坐在蒲团上,双手捧着盒子递过去。
“好好好。”郑夫子打开盒子后,先看的不是玉的成色,而是看玉镯里的字有没有写。
瞧见是自己要的那种,郑夫子满意地连连点头。她把盒子仔细收起来,抬手招呼谭橙谭柚,“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拿,全当到了自己家里。”
她说,“你们两个虽是小辈,可也不要拘谨,如今是在我府上,又不是在那学院里。”
谭柚这才知道,这三位都不是寻常夫子,而是太学院的老师,身上有闲职在的,只是年纪大了,这才安心养老。
“虽然不是学院里,可该说的我还是要说,”钱夫子板着脸,食指并中指敲在面前的小几上,“谭橙一日是我的学生,我便能说落她一日。”
谭橙跪坐在蒲团上,点头称,“是。”
等下人新取来蒲团,谭柚也跟着跪坐在她旁边。
对着她们两个小辈,钱夫子开始说教了。
“你说说,这长皇子为何要办新政,如今整个翰林院被他折腾的还有规矩在吗?”
钱夫子跟郑夫子和王夫子说,“我那日从门口路过时,天还大亮太阳还高高挂着,结果就有人收拾东西回府了。”
钱夫子两手一摊,难以置信,“就回府了,才酉时啊。以前怎么着也得戌时才敢提一个走字,现在是越发的懒散没规矩。”
“说什么公务已经忙完能走了,公务哪里能忙完?今日的书修完了,就不能多修点明日的?”
钱夫子脸耷拉着,没好气的说,“他这分明是想讨好那些懒散耍滑的人,许了她们早早回去。”
谭柚垂眸安静地听着,只是搭在衣服上的手虚虚攥起。谭橙看见了,借着茶几遮掩,手搭在谭柚手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早知道钱夫子跟王夫子要来,她就不该带阿柚过来。
钱夫子矛头指向谭橙,“就这,就这你还带头支持新政,若是新政这么好,先皇在时为何不用?非要等着他来用。”
谭橙被说落的头皮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