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山更重。”
她毫不犹豫,“个人事小,江山事大。若是山河破碎百姓流离,我这样本能为国出力的臣子却耽于个人的小情小爱,那便是不忠不臣,往上愧对百姓,往下愧对自己。”
边疆战士驻军边境,便是舍小家为大家。外放官员任职它省,也是舍小我为大司。
若是只因儿女情长,将军不愿意打仗了,官员不愿意外放了,那朝堂还不全乱了。
谭橙看向谭柚,眉头深拧,“阿柚,但你不同,你若是当真不想娶长皇子,大可以不用考虑谭府,我与祖母自会护你。”
谭橙只当谭柚是不想娶司牧,这才问这个问题。毕竟如果谭柚悔婚,便代表谭家跟长皇子撕破脸面,以长皇子记仇又狠辣的性格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若是出手对付谭家,皇上肯定不会不管,到时候还真有可能因为一场婚变造成朝堂彻底分裂成两派。
谭柚笑,“阿姐方才刚说过莫要耽于个人的小情小爱,怎么到我这儿就不同了?”
“自然不同!”谭橙双标的理直气壮,“因为你是我妹妹,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在你之上都有我跟祖母为你但着。”
何况就如今这个朝局来看,不管谭柚悔不悔婚,朝堂众臣迟早会在皇上跟长皇子之间分裂成两派甚至三派。
谭柚闻言心里一热,眼睫落下遮住眼底的动容。
还没等这份酸涩温热的情绪流到心底,谭柚就听谭橙语气略带沉痛的说,“若长皇子对谭府实在不肯放手,那便由我替你娶他!”
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她妹妹!
谭柚,“……”
谭柚瞬间所有多余情绪都没了,淡声道:“谢阿姐,但这事我可以自己来。”
谭橙伸手拍拍她膝盖,“无须跟阿姐客气。”
这真不是客气。
谭柚不禁想,按着谭橙刚才那番话,应该不是个恋爱脑,那为何就是放不下柳盛锦呢?
在大司被外敌觊觎吞并时,她们这群本应为国效力的年轻人都去哪儿了?
以大司如今的经济跟国力,不应该亡国啊。
“到了,”谭橙掀开车帘看了眼,跟谭柚说,“夫子上次在这儿给她夫郎做的首饰,今天正好能拿便叮嘱我这次过去帮她捎带着,方能给师公一个惊喜。”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
就这么巧,谭橙跟谭柚前脚下车,后脚便远远听见慌乱的人声传来。
“快让开快让开,马受惊了!”
有人大喊,随之而来的是行人躲避尖叫的声响。
谭柚跟谭橙几乎是出于本能,在所有人都往后跑的时候同时抬脚往前。
姐妹两人上前帮忙维持秩序,示意周边人退到旁边的店铺里免得被误伤。
“阿柚,你也进去!”谭橙作为世家女,文武兼备,自幼学习骑射功夫,虽说比不得武将,可在文臣中也是能拿出手的。
谭柚见谭橙抬脚就要上前去控制马车,微微皱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阿姐,让花青去。”
若不是怕谭橙跟男一柳盛锦有牵扯,谭柚是做不出这种拦着谭橙救人的举动。
她眉头拧的死紧,侧头看向花青。
花青伸手将衣摆塞进腰带里,收起吊儿郎当的站姿脸上神情正经起来,“主子放心,瞧我的!”
谭橙被拉住手腕的时候先是一愣,紧接着目光顺着谭柚的手看向本来站在谭柚身后的花青。
花青已经大步就朝马车跑了过去。
她借着旁边的柱子跟小摊当跳板,三两下飞身骑在了狂奔的马上,一把薅住马绳双腿夹住马肚子用身体扯着马往后仰,让它停下来。
别看花青五大三粗做事不如藤黄精细,甚至也不会舞文弄墨,可她打架骑马却是好手。
再野的马,花青都能降住!
“吁——”
随着马扬起前蹄一阵嘶鸣,马车往前跑了一阵,可算停了下来。
车后也算狼藉一片,但好歹没伤着人。
周围百姓对着马上的花青用力鼓掌喝好,花青却是挠着后颈,憨憨笑着。
她从马背上干脆利落地翻身下来,直奔谭柚而去,老实地站在谭柚身后,眼睛锃亮地看向她,像只邀功的大狗。
谭柚毫不吝啬地夸赞,“干得好。”
花青这才嘿笑着低头把衣摆扯下来。
主子夸她了。
马车稳住,车上下人惊到脸色发白,确定马儿不会再发疯后,连忙转身看向身后的车厢,低声询问些什么。
紧接着下人跳下来,搬出脚凳放在车边,车厢门打开,有人从里面弯腰钻出来。
柳盛锦弯腰垂眸从车里出来的那一瞬间,周围其余颜色仿佛都暗淡了。
谭柚见过柳贵君,能被皇上选中甚至坐到贵君之位的人,除了端庄大气的品性外,首先得是长得好看。
而柳盛锦跟柳贵君比起来,容貌气质更让人惊艳。
他像是高山顶峰的一捧白雪,清冷疏离不染浊尘,又如雪山盛开的一朵白莲,干净卓绝不沾俗事。像他这样犹如谪仙般的仙子,就不该踏足人间而应该住在人迹稀少的世外桃源。
这便是众人对柳盛锦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