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搭在司牧太阳穴位置的时候,司牧才满意地伸展开四肢,从毛毯里出来躺平。
司牧生得好看,眉眼精致,眼睫浓密卷长,闭着眼睛的时候,如同一把小扇子落下。他最近应该很累,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跟倦怠。
就算别的是假的,他的疲惫至少是真的。
谭柚视线落在司牧挺拔的鼻梁上,迟疑了一瞬,收回目光没再往下看他形状姣好的唇瓣。
胭脂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掌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殿内只有谭柚站在软榻一头,眉眼低垂,神色认真专注的给躺在床上的司牧按摩太阳穴。
“谭翰林,”胭脂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示意桌上熟悉的桃盒,“殿下让我为您备下的。”
谭柚顺势收回手,轻声道:“他将我认错成了你,嚷着头疼。”
胭脂福礼,“谢翰林,殿下应该是太累了,才没分清来的人是谁。”
谭柚闻言侧眸看软榻上躺着的司牧,随后收回目光,垂眸将挽上去的袖筒放下来。
“时辰不早,”谭柚朝门外看,“那我便先回去了。”
谭柚走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物件,轻轻放在司牧枕头边,垂下眼睫温声道:“那臣告退。”
轻柔的声音落在耳边,司牧眼睫未动,连呼吸起伏都跟刚才一样平缓,像是睡着了。
谭柚提着桃盒出去,硃砂才领着宫侍们从外面鱼贯而入,进来掌灯。
擦肩而过时,硃砂好像看见谭柚抿出弧度的嘴角。
硃砂茫然,扭头往后看,他刚才是不是看错了?谭翰林怎么笑了?
胭脂挽起袖筒洗完手,站在刚才谭柚的位置,准备接替谭柚给司牧按摩太阳穴。
谁知他手刚伸过去,司牧便张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分惺忪睡意。
胭脂一愣,“殿下?”
司牧卷着毛毯像只煮熟的虾似的侧身蜷缩起来,软软应了声,“嗯。”
借着旁边灯台骤然亮起的光,胭脂清清楚楚的看见司牧微红的耳廓,不由疑惑:
主子刚才是平躺着睡的吧?怎么会压红了耳朵……
司牧轻轻抿唇,从毛毯里伸出来一只手,将枕头边谭柚留下来的饴糖拿过来。
胭脂在旁边,柔声道:“殿下刚才认错人了,给您按摩太阳穴的是谭翰林。”
“嗯。”
司牧满足地平躺回去,声音带笑,“我知道。”
他跟胭脂说,“你再按一会儿。”
胭脂领旨行事,以前主子最喜欢的就是由他按摩头部,每每他按完主子都会觉得舒服放松许多。
而今天,他才刚按,司牧就开始拉长鼻音轻轻嗯。
司牧睁开眼睛,眼神复杂,轻声喊,“胭脂。”
胭脂看他,以示询问。
司牧裹着毛毯在软榻上左右滚动,扭来扭去,“怎么办呢,你按的没谭柚舒服。”
胭脂,“……”
胭脂轻笑,难得打趣他,“那我趁谭翰林这会儿还没出宫,把她再给您叫回来?”
“可以吗?”司牧坐起来,小脸微昂,满眼期待。
胭脂静静地看着他。
这还没大婚呢,怎么就想着留人家在宫里过夜了。
“那下次骗她给我再按一次。”司牧笑盈盈地低头剥糖,这次的跟上次的不同,应该是谭柚自己买的。
他将糖推进嘴里,眼睫落下。
谭柚应该没看透他吧?不然为何这般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