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一张口险些被狗嘴里的臭味熏晕过去,顿时趴在吴嘉悦身上一阵干呕。
吴嘉悦,“……”
吴嘉悦一马车的脏话,全骂在苏虞身上。
狗拼命伸舌头,然而就是够不着两人,始终差那么点距离。
吴嘉悦越过大狗往后看,她本以为是下人拉住了狗绳,结果扭头瞧过去,却是谭柚一脚踩在狗绳上。
那一瞬间,吴嘉悦竟觉得谭柚高大极了,简直就是天上的神。
下人们刚才既恐慌又害怕,怕吴嘉悦被狗咬了,也怕自己被狗咬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手拦着狗。
谭柚走过来,趁狗拖着绳子顺着一路的肉边吃往往前走的时候,一脚踩住地上的狗绳,截住了这场闹剧。
她弯腰拿起绳子,将狗往后扯了几步,给苏虞留点新鲜空气呼吸。
下人也把肉桶拎过来,递到狗嘴边。
大狗这才彻底消停,蹲坐在地上,摇着尾巴大口吃肉。
这狗是吴嘉悦买来吓唬人的,平时根本没时间陪伴,只有打架遛街的时候牵出去,所以导致狗只认肉不认人。
下人蹲在地上,忍不住小声叹息,满脸发愁。
完了,不仅狗完了,她们也完了。
吴嘉悦养的狗差点咬了她,而她们这群下人没拦住狗。今天既没能给谭柚教训,反而被谭柚看了笑话,就连吴嘉悦都是谭柚从狗嘴里救下来的。
吴嘉悦一定气疯了,不仅会杀了狗,还会打骂她们一顿。
吴嘉悦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脸色果然难看极了,“畜生!给我弄死它!真是白养了这么久,连我都咬!”
她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朝狗砸过去。
狗感受到吴嘉悦的怒气,瑟缩着呜咽一声,怂怂地耷拉着耳朵却是没躲。
谭柚皱眉伸手,弯腰拦下石头,“今日之事,错不在它。”
吴嘉悦身为狗主人,对狗本就有约束之责,出了事怎么能只怪狗不怪人。
石块砸在谭柚手背上,当下就红了一片。
谭柚像是没感觉到,垂眸站起来,手垂在身侧,袖筒自然下滑,遮住手背。
这一幕,只有行凶的吴嘉悦跟谭柚腿边的狗看见了。
吴嘉悦微微抿唇,梗着脖子,看起来无所谓,实则心虚地慢慢别开眼。
她以为谭柚会生气会发火,但谭柚没有。谭柚若是凶过来,吴嘉悦会顺理成章的反凶回去。可谭柚默不作声地承受了她的误伤,吴嘉悦又觉得别扭,心里格外不舒坦。
苏虞站在旁边,嫌弃地从自己头顶把肉屑弄下来,边忍着呕吐边说,“你骂狗干什么,还不是你自己想阴我们。”
“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活该啊你。”
苏虞朝谭柚看过去,“阿柚,我今天为你可遭了老大的罪了。”
谭柚看出来了,所以苏虞朝她走过来的时候,谭柚站在原地面不改色。
而白妔跟苏婉早就捏着鼻子整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还是不是朋友!”苏虞跳脚。
白妔跟苏婉齐齐摇头,“不是。”
苏虞,“……”
早知道她刚才把桶扔这两人身上算了!
谭柚垂眸看了眼地上的狗,狗能知道什么呢。
吴嘉悦扫了谭柚一眼,让下人去弄热水她要洗澡,走之前嘟嘟囔囔说,“狗我不要了,谁爱要谁要,没人要就扔了。”
苏虞赖上吴嘉悦,也跟着去要热水,“我这个样子回去,我娘不得打断我的腿!”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苏婉蹲在狗面前,白妔也跟着低头看狗,“吴嘉悦不要它了,那怎么办?咱们谁带回去养着?”
总不能真丢了吧。
苏婉伸手试着摸狗,狗虽凶,可吃饱了就很老实,“明明是吴嘉悦不会养,不然狗可护主了。”
谭柚垂眸看狗,狗试图舔她手背。谭柚眼里带了笑意,觉得它通人性,“不如送给长皇子吧,狗护主,适合保护该被保护的人。”
司牧柔柔弱弱的,是需要保护。但凡他那天身边能有个忠实的大狗,旁人便近不了身。
苏婉跟白妔闻言却是瞬间看向谭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柔弱?”
谭柚语气认真,“长皇子。”
白妔跟苏婉,“……”
你怕是对柔弱有什么误解。就长皇子那样的,莫说人,就连狗都怕他。
皇上司芸子嗣少,司桉桉有极大的可能被封太女,到时候吴贵君顺势成为君后,而吴大人就是太女的姑姑,身份地位可要比现在尊贵很多。
这也是为何吴大人极力阻止司牧招谭橙为驸马的原因。
毕竟翰林院跟六部不同,每年的科考都由翰林官员主持,学子还未入仕便认考官为师长,导致朝堂文脉跟人脉相通,一旦长皇子掌控住翰林,便等于掌控了朝堂的大半势力。
这也是为何谭老太太如此的位高权重,因为在老太太做太傅之前,早已任职翰林大学士多年,说是桃李满天下都不夸张。
如果司牧跟谭家嫡长女结亲,获得大部分文官支持,翰林院的政绩考核是必不可免。动翰林院,这不仅牵动吴大人的利益,还会让司牧伸向前朝的手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