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女士也没什么不高兴,乐呵呵的把她手机锁屏塞在她口袋里。
起身去拿了个纸碗过来,把现在剥好的石榴倒在纸碗里,“别剥了,妈妈自己剥着吃,洗洗手快去吧,别让人家一直等着。”
陆杏禾嘟了嘟嘴,想问姚女士到底谁是你生的。
但也知道姚女士是念她好,所以,把姚女士递给她的纸碗和她手上剩下的小半个石榴做了交换。
“妈妈吃这个,少吃点,吃完喝点水。”
姚女士天生只有左肾,现在这个唯一的左肾也出了问题,所以她身体的过滤出了大问题。
水果虽然含维生素高,但也甜。
姚女士现在清淡饮食,少油少盐控辣,也要控甜。
就连喝水每天都有定量,因为身体里的水分要排出也需要从肾脏过滤。
所以姚女士虽然这会行动没什么障碍,但还是在医院。
一方面是她两到三天需要透析,手上埋了管,每次透析需要把身体里的血液通过仪器全过滤一遍。
秦珩不在意钱的问题,什么都给姚女士定的最好的。
所以每次透析还会伴有输血,加着病房其实就像一个小屋子。
姚女士知道陆杏禾担心,也就在病房住着,毕竟在这她的饮食都是医院根据身体情况每餐准备。
因为手臂上埋了管,透析的管,比寻常预留针都粗不少,洗澡也不方便,虽然不在医院也有陆杏禾能帮忙。
但那管子埋在手臂上,她自己看着都害怕。
陆杏禾眼神都不敢往那细落,一见就眼睛要红。
怕陆杏禾心疼,即便是天热,姚女士也会在短袖外面搭一件很薄的外套挡着,不想让陆杏禾看见。
在医院有护工,护工能帮忙,她自己也免得遭罪。
所以姚女士除了偶尔和护工一起到周围走走逛逛,基本都在医院待着。
陆杏禾原本笑意软软的眼眸出了病房就变成了空落落。
秦珩在外面的沙发处坐着,长腿随意往前搭着架着。
因为等着陆杏禾没什么事,正在手机上玩德州。
余光里出现陆杏禾的身影,秦珩直接按熄了手机屏幕。
手机上这一局已经到万为单位的注在他这压根不值得再扫一眼。
像个被珍藏在玻璃柜的瓷器,精致漂亮得一看就不带任何生气,空落落的空白与生冷。
秦珩看着这样的陆杏禾就有点火气上来,所以烦她来这破地方。
他每次看见她这种样子都说不出的烦躁和爆,想直接把人揪着手扔在床上。
任他撕扯啃咬吞咽,要泪要笑要叫,要她眼眸里看着他,韵出娇艳绽放的鲜活。
唯一鲜活的颜色是小木偶手上握着的小半个艳红的石榴。
秦珩站着没动,视线冷肃裹着不愉悦的白霜,像一株在漫天风雪里被侵染的松。
陆杏禾到了他旁边,原本就有点难受。
她对他情绪敏感,知道他这会有点暴的恼。
但不知道原因,只觉得是因为她在妈妈那待得有点久让他等着所以他又不高兴。
该哄他的,地点在医院,更是十分提醒她,姚女士现在能有的北城最好的医疗条件和环境都是因为他才有的。
这人手里握着她命门的。
但,说不上是难受,但就是心里涩涩的有点酸,感觉有点委屈。
她不高兴,他还不高兴,满脸凶,他还凶!
陆杏禾站定,也没抬头,脑袋不轻不重的去撞他。
秦珩好高,她这么直挺挺的脑袋撞过去,就撞到他胸膛。
硬邦邦的,感觉比她脑袋还硬,好像撞到大石头上。
还好力道不重。
脑袋顶着他,没动,噘嘴。
像头小牛,倔,却又那么可爱软和。
不高兴了,就闷突突的走过来,用脑袋顶农场主。
倔,连撒娇都是闷闷的倔。
还没窜起来的火山被她这一顶直接融成了海洋,火山融的,所以还是温海洋。
秦珩眼眸里的霜就这么随着身体细微的一颤全变成了海面春风。
抬手圈住,低头,亲了下倔牛犊毛茸茸的后脑勺,“牛牛怎么了?”
莫名其妙得了个新外号,但这会陆杏禾的关注点不在这,因为低头顶着他胸膛声音闷闷的,“沾在你衣服上了。”
秦珩知道她说的是她手里拿着的石榴,他圈紧人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贴着他腹部那块触到了湿凉的东西。
“没事。”声音有点哑,方才的戾刃柔软成沙,声线也润了颗粒感的醇。
圈着人,低头弯腰,温热的唇轻了下她的脸颊,连带鼻尖触了她一下。
像只纵容幼崽玩闹的大型野兽,收拢利爪,鼻翼相昵。
“去吃饭还是回家?”
陆杏禾还在闷,但脸颊被鼻尖轻触似滑过的细顶,比唇的亲昵更让人觉得情绪下有网在接。
丝绸编织的密网,情绪落下去,无声也包容。
陆杏禾又用脑袋顶了他一下,“不想吃。”
像准备长角的小牛犊,头痒又笨笨的,傻乎乎的就顶人。
还专门朝着人心窝子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