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焕景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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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带起金鸣山山上的黄土外,也将血腥气传得及远。
南靖王重剑剑端轻插地面,借此调息略乱的气息。对面前单膝跪地,依旧手握长戟,致死未松手的人,眼带几分敬意。当赶至她身后的将士,准备抽出佩剑上前打扫战场时,却被南靖王微微伸手制止。
“……千岁?”将士微楞,看向南靖王。
战败者被割掉头颅,由战胜者作为战功带回,这在战场上是很寻常的事。
“就这样吧。”南靖王微深缓吸气后,收剑回鞘,站直后左手微按剑柄,冲敛淞沧微微欠身。以表敬意。
又看了眼后,这才转身。身后黑氅因风鼓起,猎猎飘扬。
“走吧,这里距离南国边境不足十里,很快就有南国将领赶到,回营。”
“……是。”将领冲南靖王的背影微微欠身,又看了看面前的尸体后,超远处看了眼,这才收剑回鞘,跟随南靖王离开。
真可惜,要不是千岁爷要和面前这人单打独斗,那护送金朝百姓离开的十几人,也断没活路。
将领暗叹一声,率军离开。
半刻钟后,一阵马蹄声从敛淞沧背后渐行渐近,一行约莫百人,最前面的不是苏轻又是谁。
她到了跟前后,一拉马缰,不等战马停稳,就已飞身下马,在战场上寻觅。身后众人虽无话,却明白她的意思,纷纷下马找寻,并努力寻找是否有生还者。
又过片刻后,苏焕景率领佐、右将军极千余人抵达。还未下马就看见在战场上翻找的苏轻。
苏焕景微楞,下马后快步朝苏轻走近,身后佐、右将军见了,互看一眼后同样翻身下马跟上。
还未行近时,却见苏轻似看见什么,身形微僵后,朝某处走去。
单膝跪地,致死手握长戟,头微垂,长发随风轻飘的不屈身影,逐渐映入众人眼帘。
而当苏轻慢慢走至那人面前,静看半响后,默不作声缓缓双膝跪地的举动,不仅仅是让苏焕景等人感到震惊,也让原本就因统帅不在,不能随意出兵心中有愧的佐、右将军,更是难受。
苏轻跪在敛淞沧面前,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俯身,双手撑地,头贴着黄土。
半响无动静后,才见平放地面的双手慢慢握起,骨节青白。
“……南。靖。王。”
苏轻额贴地面,轻缓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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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敛淞沧站于一片漆黑之处,有些恍惚茫然四顾。周围无路、无光,竟不知道应该要往哪儿走才好。
正举足不定时,忽有一抹极微弱的光从远处而来,当他眯眼看了一会儿后,才发现那是一盏宫灯,被人用细细的竹棍挑着,慢慢行近。
只奇怪那光只能照亮一点点来者的前端,却照不亮来者的容貌。
直到行近,只隔几步的距离时,也依旧看不清来者。
“你……”敛淞沧面色冷清,正欲询问时,却看见来者挂在腰际的玉佩,顿时无声的抬头看向静静站在自己面前,明显就是来接他的人。喉结微上下滑动,竟感到有些语塞。
来者见状,冲他又行两步,并缓缓的伸出手。
掌心朝上,掌中带薄茧,手指纤细却蕴含韧劲。
敛淞沧眸色闪烁,过了半响后才将手伸向她。紧紧握住那只和自己同样冰凉、毫无生机的手。想来清冷的脸上,带了些许的笑意。
“那封信。……我已经撕了。”
“这次……你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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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碗直直砸落地面,顿时摔得粉碎,和里面的茶汤一起四散飞溅,几滴茶渍更是溅到智葛的鞋面上,留下难看的水渍。
智葛低头怔忡时,房外传来闷雷隆隆,竟惊得她猛的朝窗外看去。
隐带着海水味道的风吹拂而来,拂动她的的发和衣摆后,萦绕一圈又从屋内消失不见。
似在话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