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轻的“妻纲不振”, 四皇女苏旻粹竟然不是顺便说说就算的。
苏轻从朝堂下来,才回到王府, 连朝服都还没换下, 就听下人说琛王来了,弄得苏轻刚端起白开水准备饮的手一顿, 看向宋衍, 有些莫名, “……这是有事?”
宋衍耸耸肩。
“请琛王在客厅稍等, 我还了衣服马上过去。”苏轻在宋衍那儿没得到话,扭头看向下人吩咐。
等下人退下后,苏轻才和宋衍说了两句, 赶紧先回房换了衣服后,出去见坐在前厅慢慢饮茶的苏旻粹。而宋衍, 早就悠哉悠哉的拐去书房了。
“你动作倒是快,不会是又在马车上准备了便服吧?”苏轻才踏进前厅, 就调侃坐在那儿的苏旻粹。
苏旻粹见她来了,将茶碗往旁边一放,起身拉着她就打算往外走, 一面动手一面开口, “走,我们去吃斋。”
喂喂喂,你很闲啊。
苏轻哭笑不得的看了眼旁边的亲卫, 对方会意, 转身回后院告知宋衍, 不用等她吃饭了。
而负责苏轻安危的贴身侍卫,则无言跟上被苏旻粹拉着往外走的苏轻。
“大典的事你不用去盯着吗?”苏轻一面任由苏旻粹拉着她往外走,一面问。
“都盯了大半年了,该交代的事都已经交代,再说礼部的人在那儿。我在不在都无所谓。”苏旻粹说得随意。
等两人上了马车后,苏旻粹才又开口,扬起的笑容里却无笑意,“更何况……我们不做事,就是做的最好的事了。”
这话让苏轻一愣,不由又侧首看向苏旻粹,神色认真。
倒是苏旻粹见她这个样子,依旧笑着迎向她的目光,眉峰一挑,略轻佻却明媚,“怎么?”
“看来……你这半年,过得不比我在战场上轻松。”苏轻并未多话,只微觉感慨。
南朝上下谁人不知,四皇女苏旻粹,从幼时起,对新皇就马首是瞻。
那是如母如姐的存在。
甚至直到现在,苏轻都还记得当初在大殿里,新皇和二皇女苏焕景一触即发时,她站在苏焕景身旁的瞬间,从苏旻粹眼中一划而过的杀意。
那是为了新皇,甘愿背负骂名的眼神。
而现在……
苏轻细细看着苏旻粹,觉得她的眼底和眉宇间,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苏轻的话让苏旻粹平淡的移开眼,伸手掀开车帘一些,透过缝隙看着汴京人流不息的街道,慢吞吞又漫不经心的开口,“不过是又成长了一些。谈不上战不战场。”
“是呀,人总是遇事才会成长的。”尤其是身处逆境时。苏轻点点头附和,随即转了话题说些没那么沉重的东西,“怎么想起去吃斋?难道是担心我杀戮太重吗?那等二皇姐回来,我得拉着她去敲几天木鱼才行。”
苏轻说笑。
苏旻粹听了哼了苏轻一声,“你想太多了,完全是因为素净大师挂单清云寺,机会难得带你去见识见识的。”
“素净大师?”苏轻好奇。
苏旻粹点点头,顺便和苏轻科普一下这位素净大师是什么人。
简单来说就是佛门一位德高望重的云游僧人,每隔一两年就会暂时挂单清云寺。而这位素净大师做的斋菜堪称一绝,又因为不能随时吃到而变得金贵,有些物以稀为贵的意思在里面。
原本苏轻还以为要跟着苏旻粹去佛寺里吃斋呢,却没想到等马车停后,从车上下来,面前却是汴京某处的宁静小院儿。
“这是?”苏轻看看距离有些远的巷口,再扭头看向苏旻粹,“难道汴京藏了个佛寺?”
“吃斋就一定要去寺庙吗?”苏旻粹一面说,一面举步走上台阶,院落里的守门人应早知道苏旻粹会来,所以不等敲门就已经从内部打开,冲苏旻粹欠身,口称“王爷”了。
“说得也是。”苏轻觉得苏旻粹说得很有道理,毕竟念经的也不一定都是和尚嘛。
她跟在苏旻粹身后进了小院儿,除了两人的贴身侍卫外,车夫架着马车拐进另一条小巷,从侧门进入。而那里早就有人给车夫准备好了茶水点心,细心周到,保证哪怕是王府的一个下人也绝不会失礼。
等苏轻跟着苏旻粹走上回廊,即将达到小花厅时,远远见着花厅外背对她们站了一人。
背影略微单薄,清瘦挺拔,一身浅色衣袍站在那儿,在旁边翠竹的承托下,显得颇有风骨。
有些傲,又带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只这样随意的背身站着,就让人想要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苏轻见状,微顿足。
这一停顿就让走在她前面的苏旻粹察觉,侧身看来,眉峰微挑,“怎么了?”
“……你不是说来吃斋菜?”苏轻学着她的样子,挑眉回看。
“是啊。”苏旻粹点点头,“我又没骗你。”
顿了顿后又慢吞吞开口,“只是……不止我们两人而已。”说完,她扭头朝背身而站的男人看去,语言带了些许调笑,“渲墨,你再这样站着,估计我这位三皇姐,就得掉头拔腿就跑了。”
被叫渲墨的男子,这才微微侧首,略露出一点侧颜的轮廓线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