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管哪一个从远古年代里历经战火与岁月的磨砺仍然能保证传承的门派,其背后都有着极为深厚的底蕴。北地雪山圣所更是其中翘楚,因为常年远离尘嚣,连很多修真界的修士都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生存的方式与力量的来源。然而在北地之战中所遭受到的重大打击,使得雪山圣所的很多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珍宝付之一炬,再加上战后频出不穷的内乱,几乎让这个雄踞北地一度遮天蔽日的门派缩水到不得不依靠着糊弄山下老百姓表演仙术紧巴巴过日子的程度。
具体来说,就是这一任的雪山圣子他,很穷。
真的很穷。
穷到打造不起兵器,堂堂龙王在燕台集之前带着圣子爬上雪山蹲守快要灭绝的雪怪三天三夜,才终于得到一块完整的腿骨,用来退敌。
以至于在圣子手里的雪怪兽骨成了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参加燕台集的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能摸到东陆却发现自己居然和当地人语言不通——东陆的官话其实是带着口音的,北地又有自己的方言,俩相叠加,互相对着打手势干瞪眼完全不奇怪。
东陆人以精致著称,不论是精神文化还是饮食文化都自认远超其他地区,对于这个裹着一件兽皮风尘仆仆又显得傻乎乎有点憨的年轻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圣子大人在雪山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奈现在的圣所忙着和黄鹤楼做交易,连个合适的师门长辈都派不出来,只能让他带着一群更加啥都不懂的保镖出门。其中艰苦不足为外人道,总而言之现在的圣子阁下饱尝世事险恶,山下人都是洪水猛兽,水镜的功能还没来得及搞明白,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热门资讯对象。
他看着眼前的修士,几近惊恐:他们不会是来打劫的吧?!
东陆太可怕了,拓跋老爹,我想回山上。
温勉对于自(系)己(统)祸水东引的能力很有一番认知。
不管怎么说现在雪山圣所都是黄鹤楼的合作对象,这一任圣子又某种程度上能算是支涿的后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半夜的第二轮抽签开始之前脱掉马甲亲自跑了一趟。
之所以不叫黄鹤楼帮忙一方面是因为太过引人注目,另一方面在合作还没正式展开之前没有办法解释互帮互助的理由。
只好装作偶然路过的样子,从偌大一堆围观人群中挤进去,用自然而然的语气问道:“这边人太多了,要不要去卧沧山坐一会?”
雪山圣子:“???”
围观人群顿时侧目:“哎,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吗?”
“我们在聊天呢你干嘛突然把他拉走啊?”
“不是,下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你们又不是一个门派的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啊。”
温勉镇定地把人从床上拽起来:“诸位麻烦让一让。”
话是这么说,他直接把圣子用被单裹吧裹吧往背上一扛,直接从窗户上翻走了。圣子一脸懵逼在他背上蠕动,被温勉当头拍了一巴掌,不耐烦道:“别动,到地方再说。”
长这么好看连脸都不遮挡一下,应该不会是绑架吧……圣子挣了半天没挣开,颓然放弃,呈咸鱼状被抬到卧沧山居住的客栈大堂。
卧沧山人吃了一上午瓜,正等着温勉回来之后解释一下自己的扇子是怎么回事,顺便来一句“苟富贵,勿相忘”,万万没想到,温勉出门一圈,扛回来一个大活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做出了这么引人注目的事情,还能身后没有一个围观群众的……可能是在路上全部甩脱、或者根本没有让其他人看见吧。袭常峰小弟子就那么抬着一个身高和他相仿的少年走进来,把人往地上一戳,环顾着问道:“贺惊帆呢?”
“哦——”
一群人顿时发出了欢呼声。
秦鹄猛地一拍桌子,对身边的桑鱼和掌门梅光济的弟子胡三弄说:“我说什么来着!他第一个叫道的肯定是贺惊帆!”
温勉:“……”
他嘴角上翘,和蔼可亲地又问了一句:“我师兄呢?”
不知道为什么,温勉面无表情的时候秦鹄不怎么怕他。秦鹄就怕温勉这样看似笑意盈盈其实一点真心都不带的样子,一见就怂,屡试不爽。几个内门弟子瞒着袭常峰私下讨论了一下,说温勉像个豆沙包,白皮芝麻馅,只有在他师兄面前表里如一地是个好人。
“贺师兄不在。”桑鱼被她师父揍得最老实,又是个女孩儿,现在成了这里最乖巧的一个,“他作为大弟子去和掌门商量小惊雀野带队的事情了。你有什么事?”
温勉了然。虽然小惊雀野说是每个赛场前五名才能进入,但各大门派心里都有数,这里面肯定是有自己的一杯羹的。往年元婴期和金丹期在一起比赛,小惊雀野的入场门票自然只全部被元婴期瓜分。然而今年大家商量出来分赛场这么一个结果,指不定到时候自己家金丹期的弟子会在秘境中孤立无援,这种情况下就只能在赛场外找帮手了。
“其实他们在商量今年要不要扩大人数。”梅光济的小弟子胡三弄说。她自己的师父是一派掌门,消息渠道自然广,“因为这帮老家伙终于发现,现在这种方式分赛场,只会让惊雀野秘境被五个门派包揽,形成一大带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