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人想不到。这孩子颇有几分老朽当年的风采, 可惜是你们南陆人。”龙王抚摸着拐杖站起身,“唉,多说无益,还是回去雪山吧。”
“这就走了?”虽然得知了黄鹤楼和雪山圣所结盟的消息, 梅光济却不怎么惊慌,随着拓跋暠的动作跟着站起来,口中淡淡道, “反正回去也改变不了结果, 不如看完燕台集会的比赛再走?”
拓跋暠目光一凝:“我知道你们都在盯着惊雀野。”他直着腰抬起手挡住嘴咳嗽两声, 继续说道,“但这和老朽又没有什么关系。预言说它或许能解决你们的夙愿……却不能帮老朽说上一句这雪山诅咒的事。”
他环视一圈, 因为上了年纪,哪怕站的笔直也显得瘦骨嶙峋、不及年轻人挺拔高俊。一阵风吹起他在脑后束起来的长长的白发和胡须, 在这一瞬间,就算是那些注意力全放在场地内的参赛选手身上的年轻修士们, 都猛然间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
不停歇且愈发剧烈的阵动以龙王脚下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紧接着,一道透明身躯、因为覆盖着的泥土还在斑驳下落的缘故而得已显出形貌的动物从底下一跃而出,脊背承载着碎裂的陆地和拓跋暠的身躯高举向天空。那动物有着蜿蜒细长的体魄, 就像传说中的神龙一般。
拓跋暠站在它的背上, 稳若泰山一动不动,浅棕色的眼神迎着苍白的太阳,面对着越来越近越来越湛蓝的天空。转眼之间,他消失在天际, 而直到这时地面的阵动才停止,仿佛那动物的一部□□体直到这时才完全和地面分离开一般。
燕台文会的观众席上出现了一道如同大地被强行撕扯开的裂口。
镜月阁坐镇一旁的渡劫期修士冷哼一声:“大乘。”
这就是大乘修士。
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得以坐在拓跋暠身边的修士们被震吓的面无人色,唯有梅光济从容的拍了拍肩膀上落下的一小点微不足道的灰尘,沿着大地的裂痕一路走到卧沧山的场地旁边。站定之后,他对着自己门下的弟子安抚地笑了笑,抬起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在他背后,泥土纷纷从地上飘起,然后时间倒流一般退回到裂缝当中。几息之后,地面平整如初,连座位都摆放整齐,看不出丝毫被破坏过的痕迹。
温勉忍不住对系统道:“我觉得我当初的出场方式还是太低调。”
系统翻了下记录,解释道:【这大概是个约定俗成的传统。因为修真界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修士成功飞升,大乘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天道之下万人之上,称得上一句人间散仙。所以修士们明知道自己突破这一屏障的可能性几近于无,便将大乘期作为一个分水岭。】
【他们通过一种可以被常人理解的方式来展示出强大的力量——你应该能想象一群缓慢走向末路的最强者们若是真正爆发将有多么的恐怖。这样对绝望的发泄是被天道允许的,也是被其他人认同的,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种没有明确规定却无时不刻不在昭示的特权,也可以把它看作是心有底线的人们对这力量的某种克制手段。】
“原来如此。”温勉恍然点头,“怪不得你当初赞成我登场方式越显眼越好……只是没想到是这种类型的‘放纵’。”
卧沧山光济真人平日里在门派当中修身养性,除了喂喂鱼浇浇花之外没什么不同寻常的爱好,活像个爱党爱民的老干部,也不知他要是独自一人出门在外会是怎样的面貌。
【你最好谨慎一点。】系统提醒说,【现在除了明面上的各大门派长老或掌门,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在默默观察。系统这里显示支涿马上就要回来了,在此之前小心为上。】
“我明白,”温勉道,“毕竟我不是真的大乘期。”
——不就是苟嘛!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卧沧山近日来可谓扬眉吐气。
其实若是单单在燕台文会上拿了个名次,也不算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连温勉本人都不怎么在乎这点荣誉。但是一旦问题上升到整个南陆,情况就不一样了。
换个角度而言,温勉可称得上是力挽狂澜,从浣剑门手里抢救了南陆的声名!
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温勉本以为会来找他谈话的纪拓也没有出现,不知是打算避避风头还是在私底下准备调查些什么。
支涿在第二日的清晨顶着一头露水披星戴月的赶了回来。
还带着半路偶遇……或者说被押送过来的王秉通和王花花。
至于小渔村的温清河则半是监视半是保护的被黄鹤楼秘密带走,送到了西陆蜀州境内。温勉怀疑惊雀野的钥匙需要的不是被温家掌握的灵宝、而是温家人,或者说温家血脉本身,所以他很担心自己一转头,这位便宜兄长就人头落地血洒秘境口。
换上温秋凉马甲的楼主大人先交代了支涿一番,表示这些天他可能带着‘温勉’离开一段时间。作为楼主副手,支涿务必要确保不被人发现卧沧山弟子失踪之事。
支涿很为难。
“老大……我还没有对您表达我的感谢之情。”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先拍一个真情实感的马屁,“我收到了医圣这些年来钻研出的成果,若以一位大乘期修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