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些意外:“齐王昨儿个才大婚,娶的又是他一直以来心仪的姑娘,他现在应该正春风得意才是,怎么会跟皇上产生了争执,还引得皇上如此大发雷霆呢?”
郭公公实话实话道:“回太后,奴婢也不知。”
太后:……
好吧,她似乎的确是问错人了。
涂慕真倒是猜到了一些,可眼下这种情况,她也没法儿说啊!
涂慕真保持了沉默。
太后想了想,道:“皇上和齐王是父子,这父子间偶尔有几句争吵,那也都是正常的,犯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反倒容易让人想多了。
小郭,你亲自去乾清宫走一趟,求见皇帝。就说是哀家说的,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胡乱发他那臭脾气。
有什么事儿,心平气和的解决了就是了。别回头来气坏了他自个儿的身子,也让他儿子不好做人,再落得个不孝的名声就不好了。”
郭公公应声而去。
涂慕真好奇的问道:“娘娘,您真的不打算亲自过去看看吗?”
郭公公虽然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但他毕竟只是个宫人。
景德帝如今正在气头上,可未必能听得进郭公公说的话。
“皇帝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他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哀家还对他管手管脚的干什么?”
太后懒懒的歪在榻上,不在意的道,“再说了,他是跟他亲儿子吵架,又不是外人。这父子间没有隔夜的仇,别看他们俩现在吵得热闹,回头要不了多久就又是亲亲热热的父子俩了。
哀家这时候横插一手,别回头再落了埋怨。”
涂慕真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娘娘当真睿智。”
太后娘娘这想得也太通透了。
这俗话说得好: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要想一家子的日子过得去,这做长辈的,有时候就是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平民百姓家是如此,这皇室贵族家,亦是如此。
太后就拍了拍涂慕真的手,笑呵呵的道:“管他们外边儿怎么闹呢,反正也闹不到咱们的慈宁宫来。”
涂慕真笑着点点头道:“昨儿个的游记还没有给娘娘念完呢,娘娘可还想听?”
“好啊。”
太后应和道,“昨儿个好像是讲到哪座山头上了,说是上边儿有一株千年茶树……”
涂慕真声音清脆,给太后念书的时候又比较注重断句和情绪。哪怕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游记,愣是让她讲出了一种山峦起伏、令人神往的感觉。
太后这几日特别喜欢听涂慕真给她念书,这已经成了她们日常生活中的惯例了。
这边儿祖孙两人读着书,另一头,郭公公去了乾清宫之后,很快就回来了。
只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景德帝也跟着到慈宁宫来了。
太后听到外边儿的禀报声,顿时有些无趣的道:“罢了,真真你把书收起来吧。皇上这么一过来,哀家今儿个怕是听不成你读书喽!”
涂慕真依言把书收起,门口就传来了景德帝不满的声音:“母后,原来您就这般嫌弃儿臣啊?”
“可不是嘛。”
太后懒洋洋的道,“哀家如今天天看着真真这张花骨朵似的小脸,每天都不知道有多乐呵,哪儿还愿意看你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啊?”
涂慕真忙跪了下去:“不敢当娘娘如此夸奖!”
景德帝原本还想跟太后抱怨几句的,见此情形却是顾不得了,忙
让人扶了涂慕真起来:
“你这丫头,太后这是喜欢你呢,你这么板正干什么?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这不是让太后伤心吗?”
太后也道:“都说了这慈宁宫就是你的家。你平时在家什么样子,在这儿就还是什么样子。别老跟着那些个外人学些个没必要的规矩,咱们一家人不讲究这些。”
涂慕真:“……是,我知道了。”
太后这才看向景德帝:“你瞧你,本来我们祖孙俩待得好好的,你非要跑过来搅和,还把真真给吓着了。这件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景德帝无法,只得解下了身上的一个荷包,随手拿给了涂慕真:“真真你拿着,就当是朕给你赔礼了。”
涂慕真只得将其收下。
她顺手捏了捏那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装了些金银锞子什么的,值钱倒不算多值钱,通常都是拿来打赏家中晚辈或是下人们的。
既是如此,涂慕真收礼也就收得安心多了。
太后也问起了正事儿:“齐王今儿个到底怎么惹着你了?这孩子虽然在私德上有些过失,但平日里也还算孝敬,瑕不掩瑜嘛!今儿个又本是齐王带着齐王府进宫拜见长辈的日子,你就算心里对儿子有气,也该多多少少给儿媳妇儿一些面子,好歹把今天给糊弄过去了再说。
不然的话,这齐王妃嫁人第二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她一个小姑娘家,以后还怎么在外头做人啊?”
景德帝:……
若是母后知道这桩婚事背后的实情的话,恐怕她老人家就说不出这么心平气和的话来了。
可眼下,就算是他再想瞒着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