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莲心里一虚,脖子一下子就缩了起来。
不过她并没有放开常二妮的衣裳,只是愤愤不平的朝儿子解释道:“恒儿,不是娘故意想闹。是这个常二妮,她竟然就是咱们家的家贼!我和杜鹃丢的东西,都是被她给偷走的!”
赵志恒吓了一跳:“杜鹃也丢东西了?丢了多少?”
“少爷。”杜鹃拿手绢擦着红红的眼睛,带着哭腔道,“奴婢的首饰……也都全没了!那可是从前小姐赏给奴婢的,说是让奴婢留着以后做嫁妆用。可现在,我们的孩子没了,小姐留给奴婢的东西也没了。奴婢这是不是犯了小人,所以才会接连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提起孩子,虽然赵志恒巴不得那孩子早早的没了,但当着杜鹃和常二妮的面,赵志恒肯定是不能这么表现出来的。
更何况,这还有谢姝静的面子在里头呢。
谢姝静当初让孙嬷嬷把杜鹃送到赵家的时候,孙嬷嬷并没有和赵家撕破脸皮,甚至都没有揭穿赵志恒的真面目,只是说知道杜鹃心有所属,而谢府在南溪县的当家人又要回京去了,这才全了杜鹃的一片心意。
所以,赵志恒心里其实还惦记着能通过杜鹃,和即将回京的谢姝静继续保持联系呢!
“杜鹃你别着急。”赵志恒心烦意乱的安抚了她一句,又扭头看向常二妮,“二妮,杜鹃说的,是真的吗?”
常二妮面色惨淡,苦笑一声:“少爷,你还相信奴婢吗?”
她虽然早就知道给人做丫鬟不是什么好差事,但她还是没有想到,原来她只不过是想要在赵志恒身边有一席之地罢了,竟然也是如此的艰难!
赵志恒顿了顿,轻声道:“二妮,我与你相识多年,自是知道你的为人。不管我娘和杜鹃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你拿的,只要你说实话,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也必不会怪罪于你。”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可就是连没读过书的常二妮都听了出来,赵志恒这分明就还是在怀疑她!
“少爷,你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拿太太和杜鹃的东西。”常二妮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道,“奴婢天天都待在院子里,只偶尔出门买菜或是洗衣服,出门的时间也不长。奴婢要是真的拿了家里的东西,也没地方藏啊!”
赵志恒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他主要是觉得,就算常二妮真的胆大包天偷家里的东西,那最多也就是小偷小摸,不可能一口气就悄无声息的偷走这么多东西啊!
再说了,常二妮的卖身契还在他娘手里呢。
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则的话她根本没道理做这种事儿啊!
“那可说不准。”杜鹃冷嘲热讽的道:“你是没地儿藏,可你娘有啊!昨天我还看见你娘鬼鬼祟祟的来找你了,你从兜里悄悄摸摸的拿了什么东西给她。你敢说,那不是我们赵家的东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休想瞒得住我!”
“好啊!你果然就是个家贼!”白秀莲闻言大怒,“你都已经卖进我们赵家了,早就跟常家没了关系。你凭什么拿我家的东西给你娘?不行,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丫鬟我是不敢要了。恒儿,还是把她送官吧!”
常二妮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拼命的磕头道:“太太,奴婢真的不是家贼,奴婢也没有吃里扒外!奴婢的娘她、她是实在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奴婢的弟弟又病了,家里连给弟弟请大夫的银子都没有了。
奴婢的娘走投无路,这才来找了奴婢。
而且奴婢也没给她太多东西,只是把家里昨天没吃完的两个馒头,还有奴婢平时积攒的几个铜板给了他。别的就真的再也没有了!”
常二妮虽然在公堂上帮着赵志恒指控自己的父亲,还把她父亲送去了流放,但她到底不是完全铁石心肠的人,自然不可能将她娘和弟弟全然放下。
但她能力有限,能帮到她娘的地方确实不多。
毕竟,她吃住在赵家,赵家也没给过她月钱,她手里根本就攒不下银子来。
她给她娘的那几个铜板,还是她平时好不容易,在买菜的菜钱里给省下来的。
“我说家里的馒头怎么就没有了呢,原来是被你拿去送人了!”白秀莲听了这话却更生气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家贼?简直就是满口胡言!你这都是惯犯了!亏我当初看你说得可怜,才把你收进了家门。可结果呢?我竟是给自己家招了个贼进来!”
常二妮无话可说,磕得头都破了,只一个劲儿的喊冤。
赵志恒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只觉得头疼无比。
“行了!”
赵志恒一声厉喝,赵家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常二妮额头上的鲜血流了满脸,她却是擦也不擦,只小声的抽泣着。
“常二妮。”赵志恒扶着额头道,“你待会儿自己回趟你家,把我赵家的东西都拿回来,一件都不许少!不然的话,你以后就都别回来了!”
常二妮先是眼睛一亮,紧跟着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
她哆哆嗦嗦的道:“多谢……少爷。”
白秀莲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她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儿子一脸严肃的朝她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