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直差点儿没给气得从屁股底下的石凳上摔下去!
这野茶给了涂慕真,就是涂慕真赏光。
怎么给了他,就是糟践了东西呢?
这区别对待,也没有做得这么明显的吧?!
涂慕真看出老爷子是在故意逗弄霍文直,她也不出声,只笑坐在旁边,当是看热闹了。
好在他们这说话的功夫间,刚刚回屋的老太太就又捧着个盘子出来了。
那盘子上还盖着一块红布。
红布中央微微凸起,底下明显是盖着什么东西了。
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将托盘放在了石桌上。
她这样的举动,倒是让涂慕真和霍文直的态度也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两人大气也不敢出的看着眼前这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总有种即将看到什么绝世宝物一般的感觉。
老太太本来是打算直接把那红布给揭开的。
结果一看两人这个样子,老太太当即就乐了:“你们俩放轻松些。这里头装的不过是只金步摇罢了,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瞧把你俩给吓得。”
涂慕真回过神来,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霍文直:“……我们都听您老人家的。”
要么说这人越是上了年纪啊,就越是不讲道理。
明明就是老太太自个儿先摆出了一副极为重视的模样,这才引得他们不得不跟着谨慎以对。
可现在呢?
这错反倒是落在他们头上来了。
老太太揭开红布,露出了里边儿放着的金步摇。
这可不是一般的金步摇。
它先是用赤金打磨出了一个凤翔九天的模样,然后又在上边儿镶嵌了各色的宝石,将凤凰的高贵矜持全都淋漓尽致的显露了出来,看得人心神激荡,仿若看见了真的凤凰一般。
这工艺,简直绝了!
涂慕真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难怪霍文直要专程带她来一趟呢!
这趟可真是来得太值了!
但更让涂慕真惊讶的是,与这金步摇相似的东西,她今儿才刚刚见过!
不是在别的地方,就是在那与人产生争执的“锦上花”银楼里!
那“锦上花”的店铺当中,也摆放了一只金步摇。
只是不管是论雕工的精细程度,还是论两只金步摇上边儿镶嵌的宝石,“锦上花”店里的那一只,都要比涂慕真眼前这一只略逊一筹。
可既然这金步摇是无相阁老太太昨天刚做出来的,那“锦上花”银楼里,又怎么会在这之前,就出现了类似的金步摇呢?
即便同类型的首饰往往都有些相似之处,可这两只金步摇也太过相像了,简直就像是照着同一张图纸做出来的似的!
涂慕真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
她下意识的朝霍文直看了过去。
却不曾想,霍文直此时的脸色,竟是完全沉了下来,十分的难看!
涂慕真当即一怔。
难道霍文直也曾见过类似的金步摇?
可她不记得霍文直进过“锦上花”银楼啊!
涂慕真正疑惑不解的时候,霍文直骤然开口问道:“老人家,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关于这只金步摇的设计图纸,是否是您自己一人独自完成的?”
“当然不是。”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你以为这是老婆子我自个儿设计出来的?你想错了。这东西啊,是别人给了我图纸,让我照着做一件罢了。要不然的话,老婆子我就是能画出这样首饰图纸来,我也买不起这么多的贵重宝石啊!”
原来如此!
霍文直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他紧跟着问道:“不知道老人家可还记得,是谁给的您图纸?那人又是否提过,让您做这么一只金步摇,是为了何人?”
老太太听出了霍文直话里的慎重。
她神情一肃,道:“当初把图纸送到我们这儿来的,是一个穿着普通绸衣的男人,他看着三十岁上下的年纪,手掌上还有老茧,应该有些功夫在身。
他当初过来的时候,也没报上自己的名字,只说他姓于,我就叫他小于。
当时我们说好了,他自己出图纸和料子,只是让我把那图纸上的东西做出来就行了,还主动给了一笔不小的酬劳银子。
我想着这么简单的活儿,还能多赚点银子过个好年,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我昨儿才把这件东西给做好。
当初那小于来的时候,也跟我们商量好了,半个月之后他来取货。
到现在,离约定好的取货日期,也就还差五天了。
至于那小于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请我这个老婆子做这么一件金步摇又是为了送给谁,那老婆子就不得而知了。”
约好了半个月取货,可老太太只花了不到三分之二的时间,就把东西给做好了。
这足以说明,老太太的确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才能把活儿完成得这么快、这么好。
可老太太说的这些,其实也没有给霍文直提供多少信息。
霍文直陷入了沉思。
老爷子和老太太面面相觑,两人第一次感受到了霍文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