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北京的天气凉快起来,秦清的肚子已经很显眼了,这段时间天气舒服,她吃得好,睡得好,因为怀孕和苦夏瘦下去的肉,又长回来了。
天慢慢凉了,连小黄都不爱整天挂在树上,这几天晚上,小黄都睡在胡嫂子给他准备的窝窝里面。为了让它睡得舒服,还特地把不要的旧衣裳拼接好,里面塞上棉花,给它做垫子。
秦清这几天看书看累了,昨天去街上散步的时候经过百货大楼,买了几斤驼色的羊绒毛线回来,准备给唐怀野织一件毛衣。
这是她第一次织毛衣,但她脑子转得快,那些花样她一看就会,昨天下午研究了半天,起了个头,今天上午进入正轨,已经织完脖子到胸口的长度。
毛线团扔在秦清脚边的篮子里面,秦清慢慢悠悠地织着毛衣,隔一会儿扯一截儿出来,小黄蹲在篮子边上,豆豆眼盯着不停晃动的毛线,试探着伸出小爪子,扯住了。
秦清拉不动毛线,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小黄,松手。”
小黄丢开毛线,秦清扯了一下,细长的毛线又开始晃动起来,小黄蹲在那儿,不盯毛线了,改盯着秦清的手。
胡嫂子端来一碗红枣银耳汤,笑道,“小黄是不是也怕冷,想穿毛衣啊。”
秦清轻笑,“它身上的毛暖和着呢,在雪地里都能打滚,哪里用得上毛衣。”
“咚咚咚。”
胡嫂子抬起身,“哎呀,有人敲门,我去看看,是不是马大姐找我。”
秦清继续织毛衣,隔了一会儿,胡嫂子过来叫她,“是老方来了,我看他脸色不对,好像有什么事儿。”
秦清放下毛衣,端起银耳汤喝了一口,“叫他进来。”
“哎。”
方红旗以前在东北那边当兵的时候,出任务时意外伤了肺部,从此以后,身体一直要将养着,做不了重活。方红旗当时的领导找了关系,送他进国安局给领导开车。
“秦会长。”
秦清指着旁边的椅子,“坐。”
胡嫂子给他端了一杯水来,他双手接过,道谢。
“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方红旗低着头,好半晌才说出上门的目的。
秦会长卸任局长之后,他被叫了回去,他原本以为局里肯定缺人手,才着急要他回去开车。结果,他把车开回局里,当天车子就交给另外一个同事给开走了。
这段时间,他每天在单位无所事事,这个月领工资的时候,会计还说风凉话,整个部门谁的命都没他好,啥事儿不干,工资照领。
他坐不住了,找熟人打听之后才明白,原来是有几个和秦会长不对付的领导,拿秦会长没有办法,就拿他出气,存心想挤兑他。
“这次本来不想过来找秦会长的,但是这样啥都不干,呆在单位里我难受,辞职回老家吧,我现在快五十的人了,身体不好也做不了重活。没有其他办法,就想请您给我指一条路。”
秦清笑道,“没人给你支招,你肯定想不到要来找我,说说,谁给你出的主意。”
方红旗憨厚一笑,“是您之前的那个秘书,您走了之后,她调职去其他单位了,走之前跟我说,如果没办法了就来找您。”
“是她呀,那是个聪明姑娘,听她的没错。”
秦清问他,“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辆车没有?”
“看到了,黑色的越野车,一看就是苏联产的。”
“我们家新买的,你愿意的话,就留下来继续给我开车,平时也帮着胡嫂子搭把手,你也可以搬过来住,你原来的房间还留着,工资还是照你现在的工资发。”
方红旗高兴地站起来给秦清鞠躬,“我愿意,我愿意,回去我就辞职,下午我就搬过来。”
“嗯,屋里缺什么找胡嫂子。”
“哎,谢谢秦会长。”
方红旗回单位,又遇到端着茶杯走过来的会计,“哟,这是刚来上班啊,你现在过的是真顺心,每个月工资照拿,现在连上班都不用准点了。”
方红旗没搭理他,去办公室找主任开条子,他要辞职。
主任和他是老关系了,劝他一句,“老方,是不是谁又说你闲话了?听我的,别走,你走了再想找个这样的工作就难了。”
方红旗微微一笑,“老哥,谢谢你的照顾,这样子呆在单位我难受。”
主任试探着问,“你找好下个地方了?”
方红旗也不捂着,“我去找秦会长,秦会长让我继续给她开车,还是住在秦宅,包吃包住,工资和以前一样。”
“哟,秦会长是个好心人啊,以后可要好好给秦会长开车,这样的机会难得。”
“我知道,有空找你喝酒。”
“行勒!”
方红旗拿着条子去会计那里结算工资,会计看了一眼日期,“你今天没上班,不算工资,扣一天工钱。还有,你已经辞职了,下午下班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