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昶心头一跳,俯身将那团纸捡起来:“殿下,这不是……”
景王重重叹息:“我上当了!沈妤她……她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我原以为胜券在握,却是早在她的计划之中。”
穆昶犹疑道:“那咱们派去暗中盯着宁安郡主的人……”
“她早就知道。”
既然互为敌人,其实各方都心知肚明,无论如何防备,各方都会派人暗中去敌人那里盯着。沈妤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故意改了字迹,很容易就会落入景王手中。
思及此,景王越发恼恨:“她是在故意诱导我,让我一步步走进她设计好的圈套。如今她倒是洗脱了嫌疑,还得了父皇的赏赐,却是给我留下一大堆麻烦!”
这个主意是穆昶为景王出的,见景王恼恨的模样,他脸上带了三分小心:“殿下说的是那名宫女?”
“自然是她!”景王气急败坏,“她可以背叛太子,自然也能背叛我。现下她在刑部大牢,吴山又是个油盐不进的,若是不快些行动,只怕她会招认。”
“殿下的意思是,杀了她?”
“除了灭口,还有别的办法吗?”
穆昶欲言又止。
景王瞥他一眼:“先生有话直说便是。”
斟酌了一番,穆昶道:“殿下,其实,您不必如此着急。”
景王以眼神询问。
穆昶低声道:“殿下,您不要忘了,此案太子殿下也参与了,并且是太子先收买的那名宫女,若是那名宫女果真招认,必然也会使得太子牵连其中。依照太子如今的处境,想来他是不肯冒险的。否则被陛下抓住把柄,借题发挥,太子的地位也会动摇。”
“那你说该怎么办?”景王来回踱步,“难不成还有办法将一切罪名推到太子头上?想来太子也是这样想的,意图将一切罪名推到我头上!”
穆昶叹息一声:“如此说来,关键还是在于那名宫女。只要她不开口,就算陛下怀疑,也无法治您的罪。”
景王眉头紧锁:“我考虑考虑,如何才能让她闭嘴。”
两人在书房商议要事,渐渐地天色已晚,疏淡的星子散落在云层,淡淡的月光洒落下来。
舞阳公主知道景王心情不好,难得收敛了性子,派人请景王娶用晚饭。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景王给穆昶使了个眼色,穆昶打开门。
一个黑衣护卫走进来行了一礼:“殿下请看。”
他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只信鸽,此时正发出‘咕咕’的声音,眼睛来回转动着。
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信,景王接过去一看,眉头皱的更紧,转而将信递给了穆昶。
穆昶轻声念道:“‘静观其变’。殿下,这是宁安郡主写给太子的,只此四字。”
景王已经上过沈妤一次当了,不敢再贸然揣测,他心中一股燥郁油然而生:“先生,你觉得沈妤信中所书,是什么意思?她为何要让太子静观其变?”
穆昶思忖片刻,问护卫道:“这封信你是从何处拦截到的?”
护卫想了想:“就在定远侯外不远处。”
“以前可曾拦截到过宁安郡主和太子的通信?”
护卫摇摇头:“这是第一次,侥幸得到。”
“殿下。”穆昶神色一凝,看着景王。
景王意识到了不对,不知怎么,忽而笑了:“沈妤啊沈妤,差点又被你耍了一道。先是想的不错,她如此狡诈、谨慎,以前不曾让我们拦住她送出去的消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她怎么可能如此不小心?她分明是故意为之。”
“是啊,宁安郡主分明是故意让殿下的人拦住这封信,以扰乱殿下的思绪。”
说着,给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会意,捧着信鸽出去了。
景王面色凝重:“你说,沈妤到底要做什么?她是想让本王以为太子不会行动,还是太子真的只是静观其变?若太子真的什么都不做,她就不怕那名宫女招认后,将太子牵连进去吗?还是说,她早就和太子商议好了对策?”
穆昶低下头:“属下惭愧。”
景王目光才沉沉,嗤笑一声:“可笑,真是可笑。不过区区一个女子,本王竟然猜不透她的心思。”
这样说着,沈妤那张脸就出现在他眼前,言笑晏晏,却满是讥讽。
他不敢相信,也不甘心会输给一个女子。
穆昶道:“殿下,先不管宁安郡主的心思,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那名宫女。”
他当然知道!可是景王根本不敢迈出那一步,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无论他如何做,都是死路一条!
如今,他是进退维谷。
穆昶看着景王变幻不定的脸色,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正想着解决之道,可终究,他低估了吴山办案的效率。不,准确来说,他低估了那名宫女贪生怕死的程度。
从刑部传出消息,那名宫女招了。事关重大,吴山不敢耽搁,立刻进宫求见皇帝。
没过多久,皇帝就派人召太子景王及安王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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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的盒饭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