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着的老干部本能彻底释放出来了,开始上课,“古人便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无论从事哪行哪页,学习都是必不可少的,要活到老,学到老,马克思也说......”
懵逼的段泽:“......”
不是,你们这种帮人看风水的大师也要讲究学习吗?还学习马克思??
这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大对?
寇老干部的葵花小课堂一开课就有点收不回去,从国家的科技发展一直讲到现代化农业,讲到外头的风雨声都歇了,这才意犹未尽停了下来,道:“哎呀,几点了?”
“......”段泽木讷地说,“三点了。”
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大师都是这么能说的么?
离开的时候,段泽的腿有点儿打飘,世界观都仿佛被颠覆了。等他走到家门口时,才发现了另一件事。
他的家,没有了。
——被淹了。
原先是房子的地方,如今变为了狼藉一片,就像是刚才那阵雨专门逮着他家上头那一块地方淹似的。房门大开,里面不少东西都晃晃悠悠随着水流冲了出来,旁边的小孩离得远点,嘻嘻哈哈地笑着,跟看展览似的。
段泽这会儿彻底笑不出来了。
寇秋在下午时画了符,贴到了井口。一如昨天,他刚将符咒贴上去,便能明显感觉到底下的东西安静了不少。村长在一边念叨着感谢,寇秋站在井口边望了望,什么也没有看见。
“别靠那么近,”村长瞧见他的动作,立刻将人拉过来,虎着脸,“大师,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里面真的有凶兽!”
寇秋问:“这么说,被关进去的那条蛟龙之前作了不少恶?”
“何止作恶!”
村长重重叹了口气,背着手走在前面,将祠堂后头的帘子也拉开给寇秋看。后面的东西乍一入眼,系统被吓了一跳。
那也是一幅壁画,只是通体几乎都是近乎血色的朱砂画成的,阴郁的气息浓烈的几乎能扑到看画人的脸上来。寇秋凑上前一步,更认真地打量着。
画上是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爪下全是绽开的鲜血。嶙峋的白骨散落了一地,背后是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村庄。
寇秋看了会儿,问:“但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和妖兽说什么为什么?”村长望了他一眼,倒像是在看着个活生生的笑话似的,“妖兽!生来的天性便是要吃人的,不灭了它——”
他打了个哆嗦,语气也重了些,“那它便迟早要灭了我们。”
寇秋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系统崽子问:【阿爸,你是怎么想的?】
寇秋的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想,只是还无法确定。
他在住所的门口碰到了对面人家的孩子,那孩子蹲在地上,正拿根小棍认真地画着什么。这些天来,寇秋其实并没有机会和村里人攀谈,他蹲下身来,看了眼小朋友的画,这才问:“小朋友,你几岁了?”
模样只有五六岁的小孩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口说:“我十二了。”
说完之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又改了口,“我六岁了。”
那种不对的感觉愈发浓郁了。
这一晚,系统信誓旦旦说自己不准备睡觉了,一定要等到那个水娃来。
寇老干部如今一听到这个话题便觉得肝疼,忧愁的仿佛一个一胎和二胎有矛盾的老父亲。
他说:【阿崽,其实小水它也挺好的。】
系统幽幽地说:【是吗,好的你都叫它小水了?】
发现自己多说多错的老干部闭了嘴。
【你睡你的,】系统摩拳擦掌,【我非等到它过来不可!】
它掏出了自己的学习用书,俨然是一副准备正面刚的架势。寇秋拿它没辙,只好自己先睡了。
睡之前,他顿了顿,又从包中翻出了一条干净的底裤。想了想,又抽出来了一条,有备无患。
这一夜的梦稍稍变了变,他像是坐在什么能飞的生物的背上,能碰触到被下面的软绵绵的云层。
他们一路向上,天色越来越淡,云一点点变得稀薄。风呼啦啦地吹着,前所未有的自由感贯彻胸内,让人禁不住想放声大喊。
“坐稳了。”
他隐隐听到有个声音对他说。
紧接着,路线骤然下跌,直直地向着海平面冲去——坠落感让寇秋抓紧了一对坚硬的东西,像是角。
他们一起坠入了沉沉的深海。
水流奔涌而来,浪花也探出了手,温柔地摩挲着,轻柔的像是唇边不小心溢出来的一声呢喃。寇秋微微张开嘴,看到了自己吐出的几个泡泡,它们慢慢地、晃悠悠地漂浮向了海面。
“等......等等!”
他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努力伸出手,抓住这分明在流动着的水,“等等,起码让我知道你是谁——”
水声停歇了。他鼻间嗅到熟悉的湿润气息,有什么人伸出手,轻柔地覆上了他的眼。
“乖孩子,”之前的声音像是含了点愉悦,轻声道,“你一直都知道,不是么?”
寇秋的心脏砰砰地跳动着,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