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么好的老师可不多了啊......”
仍旧在醒着的系统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它不敢置信地想,难道我是这屋子里唯一一个认清卓老师本质的吗?
好在它并不是孤军奋战,因为影子也终于忍不住插话了。他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躺着,此刻听这群家具正儿八经谈论卓璞是个多么优越又关心学生的老师,忍不住冷笑了声。
“你们真信这是纯洁的师生情谊?”
“是啊是啊,”电视说,“为什么不信?”
影子:“......”
“你们恐怕是傻。”他翻了个身,懒洋洋下了定论。
然而已经没有家具搭理他了。所有家具都沉浸在这样伟大的情感之中,甚至灵魂都受到了洗涤,窗帘和床单手牵手,低低地唱了一曲《感恩的心》,刚开始时还是两个声音,发展到后头,就变成了所有有灵智的家具的大合唱。
系统在这样的声音里渐渐发起困,临到睡前,朦朦胧胧地想:好在它们受的都是寇秋的影响,唱歌声音不大,还不跑调,简直像是催眠曲。
否则,家里藏了这么个合唱团,怕不是要有邻居过来投诉了。
第二天早上,寇老干部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第一句话就是:“我昨天梦里头回荡的都是《感恩的心》。”他还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
系统说:【有是正常的,没有才奇怪呢......】
毕竟这一群受到了感召的家具唱了整整一夜!
直到早上,卓璞的车才缓缓驶离。寇秋下楼时,楼下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踪影。他把影子重新装在了身上,到了学校,便询问了男同学能否来陪自己几天的事。
叫郁嘉茂的男生长的很俊朗,高大又阳光。他听了寇秋的拜托,一口便答应下来,“好啊。”
他摸了摸鼻子,笑嘻嘻说:“你要是不问,我还有点担心你呢,毕竟最近这事儿出的太多——哎,你家在哪儿?你会不会做饭啊?要不你来我家??”
班上的女生恰巧从他们两个身边走过,听了这话,顿时开始起哄:“哦哦哦,郁嘉茂,你这是准备拐班花去干嘛呢?”
“去,去!”郁嘉茂笑骂了声,伸长手臂,环住了寇秋的脖子,“我们俩干嘛去,关你们什么事!”
寇秋的关注点则完全在另一个地方,他眨了眨眼,诧异地问:“班花?”
“你最近没有以前那么阴郁了嘛,”郁嘉茂笑了笑,“比原来更可爱了。”
寇秋:“......我是个顶天立地的共-产-党-员,谢谢。”
可爱你妹,全身上下的细胞实力抗拒可爱!
“行行行,”郁嘉茂随口哄,“你顶天立地,你最顶天立地了,成吗?”
与他们说话的女生注意力却被吸引开了,盯着窗外,惊喜道:“卓老师?”
寇老干部一扭头,果真看见男人正站在窗前。他仍旧是简单整洁的白衬衫,只是此刻似乎心情不好,薄薄的两片嘴唇紧紧抿在了一起,眼底的情绪阴暗的化不开。他站得笔直,淡淡道:“孟皎。”
寇同学下意识坐直了身,“在!”
“你,”男人的手指敲了敲窗台,说,“过来一趟我办公室。”
寇同学愣了愣,紧接着便颠颠地过去了。系统在路上长长叹息一声,说:【......你好好哄。】
寇秋无辜地问:【哄什么?】
系统:【......】
哄什么!!!
瞧瞧,这位明明性取向都弯成蚊香了,这么说话还是这种一板一眼丝毫不转弯的直男思维!
卓璞在他前面走,把人带进了办公室。沉默片刻后,问:“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么?”
三好学生寇秋想了想,大惊失色:“我昨天素描测验没考好?”
卓老师一噎,随即沉沉地望着他,眼里似是流出几分无奈来,摇摇头。
“不是。”
寇同学单纯地猜测:“那是学校准备再给我发个奖学金?”
卓老师顿了顿,反问:“你想要奖学金?”
寇秋点点头。
他的确是想要奖学金,孟皎自己还是学生,课业也紧,并没多少时间能出去打工。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也全被换成了块手表,偏偏他又父母早亡,家中没有一个亲人。
但绘画是个烧钱的行业。
画笔、颜料、速写本、素描纸、水粉、油性彩铅水溶彩铅、数位板......为了生计,原主只能靠着卖画和打夜工赚点钱,勉强维持着一个人的生活所需。除了这些,只剩下学校的奖学金能够让他过的更随心所欲一些。
郁嘉茂曾说,原主是个较阴郁的人。明明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却总是低着头,上课只知道全情投入学习,下课则大多数时间都在补觉。同学间的活动他几乎从不参加,一放学便再见不着他的人影。
可这不是阴郁,倘若可以选择,谁不想生活的无忧无虑?
这些还未正式踏入社会的年轻人还不懂得孟皎,他脸上写着的字不是什么孤僻、冷漠,而是:无可奈何。
卓璞显然对他的家庭情况要了解一些,见他诚实地点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