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一只白色的猫从房檐上走过,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一家酒吧的休息室。
衣服和啤酒罐洒落一地,每个角落都充斥尼古丁和酒精的气味,前面嘈杂的音乐声震得桌子上的化妆品和好不容易找到落脚点的白猫毛发微颤。
赛娜正在给自己贴睫毛,夸张的眼线和蓝色的眼影让人压根看不出本来的样貌,银制鼻环在她的鼻尖晃动。火辣的皮衣皮裤勾勒出她的身材,腰间白色的天使展开羽翼。
在这里她可不是什么圣职者,她就是一个死亡金属乐队的主唱。
司珀茵——桌子上的那只粉眼白猫出现在她的镜子里面。
她的前爪被赛娜按在眼影盘上,下一秒,赛娜的额头就多了一个梅花爪印。
【我看不懂。】白猫收回爪子,【不过很酷。】
赛娜朝她比出一个开枪的动作,白猫应声倒地,闭上眼睛四爪朝天,爪子还拼成了一个爱心。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我。”赛娜坐在高脚椅子上翘起腿,拿起吉他调音。
【很多时候是你不愿意见到我,尤其是你有了自己的生活后。】
司珀茵摇了摇她的尾巴,翻身起来,这也是她用猫的形状来见赛娜的原因。
赛娜扣在弦上的手停住,“很抱歉,司珀茵,我只是……没法做到像你那样。”
同为圣灵的信徒,司珀茵总会有种让她觉得惭愧。
司珀茵说:【没有关系的,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赛娜浅浅笑起来,“如果你说的是爆炸的话,你没必要道歉。毕竟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谁能想到一个死人还能复活,换一个世界继续生活呢?”
在圣城爆炸的时候,司珀茵竭尽所能用盾罩住了所有信徒。
唯独错过了赛娜,因为那时的她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她的遗体刚刚从前线战场运回圣城,而带她回去的人正是司珀茵。
【我只是在想,如果当时我再快一点,你是不是就不用献祭自己了。】
“你的愧疚总让我无法面对你,阁下。”赛娜摸了摸白猫的头,“世间种种遗憾总源自于‘我本可以’,可你已经尽力了,我明白,也希望您能明白。”
【不用叫我阁下了。】司珀茵歪头看着她,【这里只有司珀茵。】
赛娜拨了拨猫咪的胡须,“所以您不必有这么大的负担,像我一样就好,放松点,找一点自己的兴趣爱好。”
“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英雄。”
猫咪那双璀璨的眼睛注视着她。
【但我不能袖手旁观。】
“你已经不再是舍恩的代行者了,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圣徒身份。司珀茵,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就像我和咕噜一样,不用一直围着扭曲物打转。”
安吉儿修道院是咕噜的生活,赛娜不常回那里,她在哥谭有了自己的住处,自己的家。
只有司珀茵,她依旧在四处飘荡。
【我做不到,赛娜。】
【扭曲物来自我们的世界,这意味着它在这个世界没有天敌。如果任由他们发展……】司珀茵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只说:【这里本可以不受混沌和扭曲物的困扰。】
“哥谭已经糟糕得和扭曲物占领地一样了。”赛娜说。
【这不一样,赛娜。这里出现这样的结果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还在有人试图挽回这里,挽回这里的人的生活。这和被扭曲物直接转变观念,变成工具不一样。】
赛娜没有说话,猫也停止了她的长篇大论,说了最后一句话。
【赛娜,在这个世界上,我想不到还有谁能信任我。】
赛娜叹了口气。
猫两只尖尖的耳朵可怜地耷拉下来。
一只手落在猫的头上,轻轻拍了拍。赛娜无奈地说道:“怪不得其他人说,不想答应司珀茵的任何请求,就不要见她。”
“我当然信任你。”
否则,作为大祭司的她不会在听到援手是司珀茵,立马献祭自己来拖延扭曲物进攻的时间。
她知道自己不会牺牲的毫无价值。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司珀茵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身后的尾巴像小狗一样摇晃起来。
“阁下,你的兽类习性辨识是不是拿的零分?哪有小猫摇尾巴的?”
【我没上过那门课,苦修者不学那个的。】
她把假发从头上拽下来,一边走一边卸妆。
“赛娜,你去干嘛?”坐在吧台后面像一座肉山的花臂老板一边织毛衣,一边问道。
“帮小猫咪一点忙。”赛娜拎着司珀茵的后脖颈在他面前晃了晃。
“噢,小猫咪,粉眼睛的小猫咪。”老板朝白猫搓搓手,“喵喵。”
司珀茵:“咪。”
老板捂着心脏,笑得整个人都荡漾了,“去吧,今天不扣你工资了。”
“要多请几天。”
“为了小猫,我想客人们愿意听几天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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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春天,哥谭的夜晚也充斥着寒冷和阴影。
港口的码头上,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