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计
那个人的脚步很轻,但听在我的耳中,却如一把铅锤,一下下重重的敲击在我的心上。
我双手在身后撑着地,慌张的往后退着,黑暗中充满了惶惶不安的气息,我使劲的张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唯有脚步声距离我越来越近。
那一刻,我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我浑身都在颤抖,一颗心似乎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着,压抑到窒息,衣裳也在顷刻间被冷汗湿透了。
我心说完了,这人十之八九就是杀死青枝的凶手,今天在这里遇到他,我怕是在劫难逃了,难道就要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棺山中,临死都不知道杀死自己的人是谁吗?不,那太亏了,要死我也该死个明白,起码知道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
这样想着,我脱口问而出道:“你…”
我本来想问他是谁?不想“你”字刚出口,那个人忽
然以极快的速度扑在了我的身上,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早有防备他会随时发难,心中也做好了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准备,然而,他捂住我嘴巴的手劲儿让我知道,我的想法太天真了,那力道,根本就不是我能抗衡的。
我心说,这他娘的是真完了,连个反抗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死了我娘可咋办啊…
“嘘,别说话。”
就在我在心里想着完犊子了的时候,那个人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小,小到我堪堪听见,然而那声音听在我耳中,却把我激动的快要哭了,那竟然是二叔的声音!二叔回来了!还找到了这里。
“别说话,有人。”
二叔又以极低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的嘱咐了一句,这才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将我拉了起来,轻轻的说
了一声,“快走。”说罢,他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跑去。
说也奇怪,二叔的手上没有照明的物件,他却跑的很顺利,也不知道他在黑暗中是如何辨路的。
被二叔拽着往外走,我心里头踏实了很多,同时,心中也生出了很多疑问,二叔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那么轻易就找到了我?就二叔刚刚扑到我身上,捂住我嘴巴那力道,我感觉的出,二叔绝对不简单,那不是一个寻常人拥有的力气,二叔似乎有功夫在身,还有,二叔方才说有人,他说的人是我感觉到的那个在暗处盯着我的人吗?二叔看起来似乎挺怕那个人的样子…
这些问题我都想问二叔,可是二叔嘱咐不让我说话,我也不敢说,就这样被二叔拽着,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有惊无险的从洞子里走了出来。
在走出洞穴的一瞬间,我松了一口气。
月光下,我看到二叔一身的狼狈,身上的衣服破了,
头上沾着草屑,脸上还有一处渗血的划痕,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
看着那样的二叔,我仿佛看到了他着急我,急匆匆往这赶的样子,我心中一暖,叫了一声:“二叔。”
二叔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抬手在我的头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骂道:“你他娘的怎么跑这里来了?不想活了!”
二叔这一下下手是真重,打的我脑袋一阵嗡嗡作响。
我心里怪委屈,我还不是听了他那“有人寻尸无论如何都要接下”的话,才来了这个鬼地方,差点把命都搭了进去,结果不但没换来一句安慰,倒换来了一顿打。
我捂着被打疼了的脑袋,想反驳几句,却见月光下,二叔满脸紧张,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于是又咽了回去。他打我也是担心我。
二叔想来也意识到自己下手太狠了,手抬了抬,似想摸我的头安抚下,最后却又放了下来,看着我,语重心长道:“长生,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二叔死后没法跟你爹和你爷爷交代。”
我点了点头,面对如此郑重其事的二叔,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叔见我不说话,又道:“长生,你带着你娘离开吧,算叔求你了,叔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也理解你所有的想法,但是这件事情你参与其中叔真的很为难,我一个人可以无所顾忌,你在,你就是叔的软肋,叔这么说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二叔说的话我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这话字面的意思不难理解,就是他一个人可以背水一战,我在这里,他还要顾忌我,照顾我,说白了,我在这件事情中就是个拖后腿了,因为我的存在,许多事情二叔不能放手去做了。我不明白的是,二叔他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做?听他的话意,似乎早就有了安排。
二叔眼巴巴的看着我,在等我一个回答。
我不是那种倔强,认死理的人,凡事别人跟我讲道理,只要讲得真有道理,我是能听进去的,听了二叔的一番话,我站在二叔的立场,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觉的我可以理解二叔。一来,不让我牵扯进这件事情中,是爷爷的遗愿,为人子者,本就该尊其父意。
二来,我是江家唯一的后人,作为长辈,他定然不想我以身涉险。
再者二叔跟我说过,这么些年,他都没有放弃追寻我哥跟我父亲的事情的真相,这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他准备了二十年,这二十年的计划中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