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鼎鼎点头,她继续说道:“他在梦里头缠了我好多天了,昨晚上他在梦里追着我,差点没掐死我。”
宋芝芝早先便说过自己天天做噩梦的事情,当时宋鼎鼎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普通的噩梦。
此时才知道,原来这噩梦跟大长老有关。
在动物王国时,宋鼎鼎在翻阅了原主的日记本,知道大长老是被原主用混沌锁害死后,一连两夜都梦见自己被大长老追杀。
那种逼真的窒息感,让她现在都记忆犹新。
不过,在离开动物王国后,到了清平山庄,她却是再没有梦见过大长老。
如今宋芝芝提起这事,倒是不禁令她沉思起来。
她们两人都梦见过大长老,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洗好了。”
宋芝芝冲洗干净黏糊糊的手掌,随手甩了两下水,示意宋鼎鼎赶紧吃完手里的西瓜。
宋鼎鼎回过神来,将西瓜放回了桌子上:“不吃了,走吧。”
说罢,她便疾步朝着寺庙内走去。
宋芝芝看了一眼西瓜,抿了抿唇,一路小跑跟上了她。
……
白绮的房间在院落的犄角旮旯里,阳光照不到此处,一到傍晚时,便显得阴森森的。
黎画并不知道白绮住在哪里,毕竟女弟子人数不少,一人一间房,他只能找个人询问白绮的住处。
然而女弟子们太过热情,他没问出白绮住在哪里,倒是被灌了一肚子的茶水。
以黎画的修养,自然不会让她们难堪,在喝完茶,道完谢后,他才婉言提出离开。
等他寻到白绮房门外,天色已然渐黑,白绮屋里又没有燃着蜡烛,从窗户往里看,渗着一种阴沉沉的寒意。
黎画知道她为何选择住在这里,白绮擅蛊,平日随身携带蛊虫,蛊虫便喜阴凉,气候太炎热的时候,她甚至还会在养蛊的屋子里铺满冰块。
他手指微微弯曲,轻叩在房门上:“白绮,在不在?”
一阵寂静过后,屋子里传来闷闷的嗓音:“不在。”
黎画:“……”
不在怎么还有人应声?
“你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屋里响起低低一声,算是对他的响应。
然而,在这声响应过后,足足过了半刻钟,也没有人过来开门。
若非白绮是女子,黎画便直接推门进去了,哪里还会这般好脾气的守在门外等着。
“白……”
黎画倚在门外,正要再唤她一声,房门却突然从里头打开。
白绮这房门,跟其他人也不同,许是因为房间建在犄角旮旯,别人的房门都是从里向外推,而她的房门却是从外往里拉。
她一拉门,倚在房门上的黎画,一时间没站稳,直接跟着门板一起被带进了屋子里。
白绮也没想到,他会倚着房门,她盯着蛊虫已有两三个时辰了,反射弧本就缓慢。
当他扑过来时,她没能及时躲避开,便直挺挺的傻站在原地,被他撞了个满怀。
黎画比白绮高一个头还多,他没撞疼,倒是白绮个子太矮,撞在他胸膛前,一行殷红的血液缓缓从鼻中流淌下来。
他缓过神来,站稳了脚,见她被自己撞得流出了鼻血,连忙取出手帕:“白绮,你没事吧?”
白绮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
她就不应该给黎画开门,每次跟黎画在一起,受伤的人永远是她。
她带着些愤怒,一把从他手里夺过素白的手帕,许是太过用力,指甲不小心刮到他的手掌,硬是给他抠下来了一层皮。
黎画吸了口凉气,看着手掌上的一道血痕,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先让白绮受了伤,是他理亏在先。
白绮擦拭着鼻血:“你来干什么?”
“我想问你点事,就是你跟无臧道君……”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白绮打断:“我说了多少遍,我跟裴名没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她情绪激动,黎画只好噤声。
白绮擦干净鼻血,看见手指甲缝里卡着他的一丝血肉,连忙用擦鼻血的手帕,抠出了指甲缝里的血肉。
她表情似乎有些嫌恶,脸上写满了‘嫌弃’两个字,倒是让黎画觉得十分委屈。
又不是他让她抠掉他手上一层肉,再说了他一天沐浴两次,怎么搞得好像他有多脏似的。
白绮将用过的血手帕扔在了地上,推搡着他的后背:“没事就赶紧走,别耽误我事。”
黎画敏锐的捕捉到了‘别耽误我事’这几个字,他便知道,她跟裴名私底下定然有什么交易。
白绮从晌午之前,便离开了山上,紧接着便不见了踪影,而他刚刚敲门时,她正好在屋子里。
或许她一下午哪里都没去,一直都在屋子里待着,要是在屋子里,她便能帮到裴名……
黎画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直直落在了摆满一屋的黑色蛊盅上。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白绮应该在炼蛊。
“我觉得你今日说的对。”黎画低着头,垂下的睫毛轻颤了两下:“我身为阿鼎的师父,却没有为阿鼎做过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