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鼎声音不大,以至于白绮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宋鼎鼎竟然问的是,裴名和神仙府的无臧道君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既然她能问出这种问题,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对裴名的身份起了疑心?
白绮表情有些言难尽。
她大概知晓些关于裴名过去的事情,也知道裴名通过混沌锁进入天门秘境,是想凑齐七颗吞龙珠,建立起三陆九洲与天界的通道,见到那对丧良心的天君夫妇和裴渊报仇。
最重要的是,裴名想要拿回属于他自己的心脏。
这更像是种执念,支撑着他从地狱回到人间,熬过每个生不如死的白日黑夜。
白绮倒并不在意他经历过什么,毕竟人生在世,谁没有些难言之隐?
但裴名男扮女装进天门宗的事,她父亲也略知二,当初她离开神仙府之前,父亲再三叮嘱,叫她定不可以泄露裴名的身份。
后面她父亲还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只是她有些记不清他说了什么,想必应该是些不重要的琐碎小事。
总之,她明白父亲苦口婆心的用意,不过是清楚裴名的秉性,担心她被裴名灭口。
虽然她真的很喜欢宋鼎鼎,但这事涉及她的性命安危,宋鼎鼎并没有因为裴名隐匿身份,而受到任何伤害。
现在问她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也只是好奇而已。
不到逼不得已的处境,白绮自然不愿以身涉险,用命做赌注,去试探他的底线。
毕竟别人没见过裴名发狠的模样,她却清清楚楚看见过他刚从魔域弑母回来,浑身鲜血,犹如恶鬼般的样子。
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下手杀死的人,白绮可不觉得他会因为父亲的救命之恩,就会对她比旁人更仁慈宽容。
“无臧道君,你是说那个屠戮魔域的神仙府府主吗?”白绮回过神来,唇瓣微微翕动,仿佛极为震惊的模样:“你怎么会觉得裴名跟他有关系?”
她满脸惊讶的样子,好像在说宋鼎鼎是不是疯了,事实上,别说白绮这么认为,宋鼎鼎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怎么会觉得两个长相完全不样,连性别都不同的人,是同个人?
他们除了身世相似,身上的雪松木味相似,根本没有其他的相同之处。
就连那薄柿色的衣裳,还是因为她看裴名穿着好看,通过那吞龙珠回到过去之后,才会叫那少年时的无臧道君换下黑衣,穿上颜色鲜亮的薄柿和蜜合色。
如今连裴名的旧相识,认识了那么多年的白绮都否定这些……男扮女装,改变性别,真是扯,太扯了。
宋鼎鼎吐出口气,胸腔内不安的慌乱渐渐归于平静:“我说笑的,你不要当真。”
见她不再追问,白绮连忙转移了话题:“听说寺庙里都可以求姻缘,等会我们也去求个姻缘签,如何?”
听白绮提起寺庙,宋鼎鼎看着这金寺,努力回想着原文中关于这层秘境的剧情。
别的修仙文里秘境都是越往后越难,倒是这篇文里,越往后便看起来越简单。
她记得,这座金寺有处愿望池,只要对着水池里的大乌龟许愿,便可以求仁得仁,在这层秘境中实现自己的心愿。
每个宗门弟子都有次许愿的机会,只需要五个人许下的心愿都是得到金寺里的吞龙珠,他们便可以拿到这层秘境里的吞龙珠。
但鉴于经历过前三层秘境的经验,宋鼎鼎觉得越是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地方,私下里便越是暗潮涌动。
她不敢掉以轻心,最起码在离开秘境之前,都要时刻保持着警惕之心。
宋鼎鼎正想要应声,便听见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何必去算什么姻缘,都是命中注定的东西。”
她转过头去,却见宋芝芝顶着两个泛青的黑眼圈,脸色煞白道:“算出来姻缘好也就罢了,若是算出不吉利的下下签,便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顺其自然的好。”
宋鼎鼎听着这话,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过短短几日不见,怎么宋芝芝就成了这么副被榨干身体的肾虚模样?
她挑眉问道:“你最近去挖矿了?”
也不怪她这样问,在清平山庄短住的那些日子,除了最开始宋芝芝露了两面,后面男弟子们怀孕后,她便再没有看见过宋芝芝。
想必,依着宋芝芝的性子,不冒头便是去哪里发财去了。
宋芝芝崩溃道:“我哪里也没有去,夜里总做噩梦,睡都睡不着,只能浪费白天的时间去补觉。”
她原来梦见死去大长老的频率是三五天次,现在是天三五次,白日还好些,夜里只要阖眼,准是大长老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死过那么多继父,这是头个变成恶鬼夜夜梦里追逐她的,问题是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大长老也不是她杀的。
就算是身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冤有头债有主,他天天缠着她也不是个事啊。
饶是她神经再大条,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再这样下去,不等出了秘境,她就先挨不住要彻底崩溃了。
幸好这层秘境是寺庙,她总算能清净两日了。
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