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到九岁还在尿床的女娃娃,又何足畏惧?
倒是白让他紧张了一场。
男人微微松了口气,却也没有完全掉以轻心,他不敢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保险起见,还是将她关起来,届时让她爹娘将她领走,免得再别生枝节。
他站起身来,使了个眼色,叫翠竹将她拉了起来:“贤侄女,你便在这里安心住下,陪你伯母两三日。”
这便是想要让她父母来接她的意思了。
但那句‘陪你伯母两日’显然是准备将她暂时囚在他夫人院子里,直到原主爹娘来接走她。
宋鼎鼎心底说不上来的滋味,虽然算是勉强保住了性命,可她被囚起来,就代表着她接下来的时间,再也见不到少年时的无臧道君。
她不知道通过镜子能不能离开,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幻境还是什么。
宋鼎鼎只知道,哪怕是幻境,也应该好好跟他告别。
因为等到再见面时,他便不再是现在温暖似煦阳的少年。
翠竹将她半拉半拽着拖进了
院落里,小时候的原主实在不轻,白白胖胖的,像是年画里的女娃娃。
宋鼎鼎想自己走,却浑身提不起力气来,男人踹她时,大概用了几分灵力,她感觉自己骨头架子都好像要散开了。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好好在这院子里待着,等你爹娘接走你。”
龙族公主看见她,神色狠厉,犹如警告一般,一字一顿的威胁着她。
他们和她父母同流合污,只要她乖乖等到她父母来接她,在这期间不乱闹腾,他们自然也没有必要伤害她。
总之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想必她父母带她回去之后,定然会好好教导她做人,让她学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你乖巧些,我便让厨子给你做甜糕。”龙族公主抬起高傲的头颅,只是脸颊上的巴掌印泛着淡淡的粉红,显得略微有些滑稽。
等威逼利诱完,宋鼎鼎便被安置在东厢房内,翠竹听从龙族公主的吩咐,在厢房门上上了锁,又掐诀在院落中布上了一层结界。
翠竹是龙族公主的贴身丫鬟,从小一起在龙宫长大,情同姐妹。
她妥善安置好宋鼎鼎后,站在龙族公主的院落里,看着公主脸颊上的巴掌印,心底微微有些不得劲。
毕竟公主从小长到大,从未挨过打骂,被龙王捧在手心里疼爱,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她轻唤了一声:“公主,翠竹给您上药。”
龙族公主没说话,只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等待翠竹从屋子里取出冰敷和上药的东西。
翠竹手脚麻利,很快便准备好了冰袋,这是她手工制作的布袋,将冰块装进薄薄的布袋中,既不会过于冰寒,伤了公主的脸,还能起到冰敷的作用。
对于这种事情,她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不管多少次,她依旧觉得心痛和气愤。
翠竹低着头,将冰袋覆在龙族公主脸颊上:“公主,天君离开了。”
裴名几乎是翠竹一手带大的,在海岛上,翠竹永远称呼天君为老爷,而这次她却叫了一声‘天君’,足以可见她此时此刻的
心情。
“翠儿,你不要生他的气,他也是为了渊儿。你知道的,渊儿快不行了……”龙族公主解释着,也不知是在说服翠竹,还是在说服自己。
翠竹原本沉默着,听到这里,却忍不住打断她:“公主,您真的认为天君没有任何私心?”
“那天君为何不找其他女子,非要费尽心思,与那魔域公主苟且,生下裴……”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声脆响,翠竹的脸颊被突如其来的掌风,扇到倏忽一偏,微微刺痛的皮肤令她抿住了唇。
龙族公主收回手臂,神色肃立:“翠竹!你怎可对天君如此无礼?什么叫苟且?!”
“天君要救活渊儿,只能以剜心之道,用以天族血脉子嗣的心脏相救。可他身为天族皇子,万万子民的表率,怎能为一己之私,便随意伤害黎明苍生?”
“只有魔域公主,她乃天生魔物,血脉肮脏又下贱,天君便是用与她同生的子嗣救活渊儿,才不违背他身为天族皇子的身份。”
翠竹聪明,她一下便听懂了公主的言外之意。
说白了,天君就是在自己留后路。
正常女子,谁会愿意失了清白,把自己十月怀胎的子嗣,送给天君拿来当器官容器用。
若是天君欺骗女子感情,换来血脉子嗣,那女子失了孩儿,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去母留子,铲除了后患,将血脉养大的那十几年,也难保不会出一点意外。
但凡有人知晓天君残害普通女子的子嗣,他便算是触犯了天条天规,定会被天帝严惩不贷。
而魔域女子,便没有这些担忧。
魔域公主心狠手辣,更不在意清白之身,她愿意为了成为魔域第一位女帝而不择手段。
即便中途事情败露,当众人知晓他是为了救活天族战神裴渊,才委身于魔域之女。
而救命用的心脏也是取用与魔女血脉,并非无辜可怜的普通女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