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雍哲接过大衣,玩味地看着她,“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离开契阔庄园呢?……看你对顾寒升的态度,相信也不是自愿的,只要我们订婚,你就能如愿以偿离开那,我也能趁机和顾老爷子提出和顾家合作的事,到时候我们各自的事都完成了,再取消婚约,怎么样?山城江氏,多少女孩梦寐以求要嫁进来的,如果顾氏能和江氏订婚,生意上可是会更上一层楼的。”
杨念念摇了摇头,“我不懂生意上的事,只知道我不愿意做不想做的事。”
“没关系,五小姐,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你什么时候想好了,直接联系我就行。”江雍哲往她手上塞了一张黑色名片,阳光底下,上面烫金的名字泛着闪亮的光芒。
“其实,如果你想嫁给我,我觉得也行。”
杨念念抬起头,紧紧的抿着唇,看着江雍哲的双眼透着无辜,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江雍哲伸出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看你这小可怜被欺负的这么惨,心里升起保护欲罢了,别多想,不打扰了,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江雍哲坐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凯迪拉克,直到汽车慢慢消失在杨念念的视线范围,她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落下。
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刚才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应该没让江雍哲抓住把柄吧?
他也是瞎猜她和顾寒升之间的关系,说不定是专门套她的话的,没有证据,只要她不说漏嘴,江雍哲也拿她没办法。
况且在全世界,还没人敢跟顾寒升作对的,她就不信江雍哲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拿这件事来威胁顾寒升。
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要她和陌生男人结婚,她是办不到的。
她正想回老宅,远远就看见顾寒升和祝石娜一起走着,祝石娜脸上洋溢着笑容,纯净的像湛蓝如洗的天空,顾寒升眼眸中透露出难得的温和,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聊些什么,气氛融洽,感觉就像是热恋的情侣一样。
那张脸,是杨念念多少个日夜里的噩梦,有一段时间,她甚至不敢照镜子,不知道镜子里的究竟是杨念念,还是属于顾寒升的祝石娜。
那只刚踏入大门的脚又缩了回来,杨念念只觉得心灰意冷,伤心欲绝。
祝石娜既然都把事情给说清楚了,也向顾寒升表了白,那杨念念再待在顾寒升身边也没意思了,她替身的任务终于顺利告一段落。
趁顾寒升还在老宅,现在她回去契阔庄园收拾行李走人,应该还来得及。
她强压着心脏处袭来的疼痛感,苍白着脸,恍惚的走了一段路,打车回契阔庄园。
车门一关上,杨念念脑袋低低垂下,“新伤”加“旧痛”,疼得她只想蜷缩着。
计程车里的电台在播放着她最爱听的相声。
顾寒升带杨念念去现场看过相声表演,一个舞台,一张方桌,一把椅子,一把折扇,一身大褂,就这样简单的摆设却可以演绎出让人开怀大笑的节目。
一群志趣之士把相声的四门功课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们不仅相声讲的好,并且活的阳光,“后来呀,我才明白,太阳都没法做到让所有人喜欢,你说它温暖,我说它刺眼,谁能不挨骂呢?”
他们一袭长衫立台上,说学逗唱众人赏,大褂偏偏说一段故事引人入胜,人群嚷嚷听一首小曲趣味横生。
曾经让杨念念忍不住捧腹大笑的相声,却在此刻听来,内心充满了酸涩。
相声还是那么有趣,只不过陪她听相声的人早就已经不在身边了。
哦,她差点忘了,在顾寒升的记事本上,写过祝石娜也喜欢听相声。
也许他陪的本来就不是她,一直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明知道自己是个替身,还是会忍不住代入,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正主,殊不知现实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杨念念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她嘴唇泛白,泪珠随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而滚落着,长长的睫毛宛如逆光的蝴蝶,在她面上撒下一片阴影。
那瘦弱的脊背随着哭泣抖动起来,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大叔通过后视镜往后看,以为她听相声忍俊不禁在哈哈大笑呢。
“小姑娘,你也觉得这段相声特别有趣吧?我是相声老粉了,几年前还去现场看过相声节目呢。”司机大叔咧着嘴往后视镜一笑,发现杨念念无动于衷。
“你不信?我还会相声基本功呢!不信我给你来一段?咳咳……”司机大叔理了理嗓子,“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
司机大叔越往下念,杨念念脑海中和顾寒升回忆中的一点一滴便愈发清晰,她实在是忍不住,将双手放下,泪流满面地打断前面的司机:“好了,大叔,我信了,你念得很好。”
大叔扬起嘴角笑了笑,“我念得不错吧?好不容易找到了兴趣相投的年轻人,我这实在是忍不住,要不我再给你来一段儿?”
他兴致勃勃的将广播关掉,打算来个现场即兴表演,随意的往后一瞥,发现杨念念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