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棋盘,人若棋子,棋手入局,天翻地覆。
西岐,西伯侯府。
伯邑考本来正在床上安眠,突梦一枚紫色的星子直撞而来,惊得他瞬间坐起,捂着胸口,只觉心扑通扑通直跳。
他抬头,视线穿过幔帐,心中忽有所感,好似有些东西变得不同。
喘了几下,待这种突如其来的悸动平息,困意重新上涌,伯邑考挣扎两秒,终究一头栽下,他心想,说不定是哪位大佬渡劫,自己想管也管不着,还是睡吧。
就在他呼呼的大睡时,千里之外,却有人和他几乎同时从梦中惊醒。
朝歌,携美入睡的纣王大叫一声,把趴在身上的有苏直接掀了下去。
“大王?”有苏被他闹醒,瞧见他模样,连忙柔声安慰,“可是梦魇了?”
“爱妃。”纣王一把握住有苏的手,气息粗重,“爱妃,寡人、有人要劈死寡人!”
他重重喘气,还停留在那刻被一分为二的惊恐中,那种幻境太真实,真实到他甚至还能回忆出当时被撕裂的痛楚。
有苏看他这幅模样,分外心疼,连忙搂着他,轻拍肩膀:“大王,这是梦,不是真的,您好好的,别怕,别怕……”
纣王在她的安抚下稍稍镇定,但一想起刚才的梦境,立刻打了个哆嗦,一把推开有苏:“不行,寡人要找人解梦,来人,传西伯侯!”
他边说边赤着脚跑出寝殿,仿佛一刻都等不及。
有苏看着他的背影,狠狠拽着锦被,眼中闪过凶光——必须让纣王尽快修行,若真有人要害他,也要把人找出来,她才能与情郎安安稳稳快快活活过下去。
却说纣王找西伯侯解梦,也不知解出来一个什么结果,西伯侯当即被下了大牢,让一干重臣纷纷求情。
如今有苏起了异心,自然没如原著那般故意陷害忠良,纣王虽稍有昏庸,喜欢听小人献媚,但朝中大体还算平稳,四方侯下狱可以说是最严重的事情。
一时间有人劝谏纣王,也有人更关注姬昌解梦的结果,纣王全然不听,一副陷入恐慌暴怒的模样。
蝴蝶的翅膀扇来扇去,好似又扇回了原来的轨道。
……
西岐。
距伯邑考上次半夜惊醒已经有大半个月,这日,他收到朝歌传讯,他爹终于触怒纣王被关押看。
虽然终于两个字用起来显得有些不孝,但伯邑考确实是松了一口气,仿佛两只靴子落地,无论好坏,总比一直悬着强。
他一面让急成没头苍蝇一样的臣属退下,一面走向北边的偏院,那里,前几日刚到在姜子牙正在待岗。
姜子牙见了伯邑考来找,捋了一把胡须,端得是一派仙风道骨:“公子此次前来,可是我所言验证?”
伯邑考深深拜服:“我父果然已被囚朝歌,还请仙长相助,待父亲回来,必然拜您为相。”
姜子牙不动声色让了让,他虽不知这位与他那个神神秘秘的师叔有什么关系,但总不可能如表面那样简单,自己修道资质平平,人心却把握透彻,来到西岐见得数年前消失的蓝角,已知其中必有大谋划。
不过,这次他出来,师尊也明示他机缘所在,所以直接上门,没有做待价而沽之事。
伯邑考对他自然是深信不疑,可西岐体系他也不是能一人说了算,所以故意给姜子牙一个表现的机会,好救了姬昌回来后名正言顺推荐,才有了这一幕的发生。
两人一个小狐狸,一个老狐狸,都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却不知剧本早被人写好。
伯邑考虚心求教:“仙长可知我父这次为何触怒纣王?”
他记得原著中是妲己和费尤霍乱朝纲,他爹直言劝谏,然后被小人进了谗言,但这次妲己都没入宫,也没听说废后之事,要是他爹是其他原因,他提前知道,也好准备一下。
不过,姜子牙有这么厉害?这都能算出来?
就在伯邑考心动他要不要也学学卜算之道时,却听姜子牙慢悠悠道:“贫道不知,但总归与近日发生的一件大事有关,公子如想救父,万万不可前往朝歌,否则有刀斧之危矣。”
伯邑考一愣,双眼瞪圆:“那怎么办?”
他也知道朝歌危险,但他是姬昌长子,总不能看着老爹身陷囫囵不去救,那样别说自己良心过不去,就是地下的人也有可能不稳,毕竟不少还是老臣,真正忠心的依旧是他爹。
当然,以他这些年的功绩,就算真有老臣不服,也不是没有办法摆平,但伯邑考本就不擅长勾心斗角,更没有功夫搞这些,他刚抽了一波姜子牙,口袋空空忙着肝任务啊!
他眼睛刷的落到未来的姜丞相身上,都演了一场,下面的直说吧,要我怎么搞?
姜子牙清了清嗓子:“公子可知近日发生了何种大事?”
伯邑考拨浪鼓摇头,听对方两次提起,他方才生出一点儿兴趣,莫非这件事和他爹被囚有关?
姜子牙卖够了关子,终于慢悠悠说:“十五日前,我夜观天象,星辰有变,紫薇大亮,其异非常,更有二日横空之景,可惜是夜时,未能显像。”
伯邑考听他在那里云里雾里一通,要不是看在他本事的份上,早就抓着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