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南部,五庄观。
此处为地仙镇元子道场,本是仙家福地、一派祥和,今日却被血色笼罩,虫鸟无声。
观内,一名红衣道人正站在门前,仰头看着外面血海遮天,不禁咬牙握拳,怒极道:“欺人太甚!道兄,放我出去吧,我便不信他们二人能拿下我,待我把他们引走,证道后再聚!”
他身旁着土黄色道袍的道人面露苦涩:“鲲鹏、冥河不过是在明面,暗地岂会无人,趁我这地书还能支撑,道友还是专心修炼为好,一旦证道,劫难立破。”
红衣道人,也就是红云,表情一滞,他颓丧着低下头:“此番是我连累道兄,未想到他们真敢行截杀之事,证道若朝夕可得,我又何尝不想。”
“无妨,地书与大地灵脉相连,他们不敢强硬击破。”
镇元子沉声道:“道友安心修炼,千年之内,我保你无忧,千年后,局势暂且未知,谁能肯定其他几位不会出手。”
他看向东方,红云随之望去,眉心一皱:“我倒宁愿给那几位。”
镇元子摇头,叹息:“不成圣终为蝼蚁。”
红云目光一黯,最后看了一眼观外,转身回屋。
五庄观外,上空。
冥河老祖俯瞰下面土黄的光罩,语气烦躁:“为何没说还有这个乌龟壳?我们这样等,何时才能把人等出来。”
不是说地书的防御无懈可击,只是勾连地脉后,一旦地书被破,地脉受到冲击,因果业力哪怕大罗金仙都不愿意承受。
而用其他方法慢慢侵蚀地书,封锁五庄观附近灵气,没有千年根本出不了效果。
冥河本以为搭把手的事情,哪知道要费如此多心神,就算洪荒时间不值钱,他也不想浪费到磨乌龟壳上。
鲲鹏脸色如墨,咬牙切齿道:“我也想不到镇元子居然会掺和进来。”
红云与镇元子交好不算秘密,但明知鸿蒙紫气烫手,还敢接下这件事,实在让他无法理解。
况且,他心中有着同样的忧虑,若在这期间红云成圣了该如何?
除了道祖,洪荒尚无证道先例,谁也不知道有了证道之基后还需要多久,不然他何必急冲冲喊来人手堵门,就是为了避免此时发生。
一面回忆紫霄宫往事,一面想着日后红云成圣可能对自己的讥讽,鲲鹏心一狠,突然看向身旁:
“冥河道友,你有十二品业火红莲护身,又有血海,无惧业力,若出手攻破此书,我立刻就找帝俊道友为你推演,亦会全力帮你,如何?”
冥河本想呵斥,听到后面,脸色却时青时白。
“我这边紧急,道友的事情也不能耽搁,若此事一成,大不了我们花千年为此地梳理地脉,无需承担多少因果。”
鲲鹏说得轻巧,冥河心中暗骂,不是你承担,你当然无所谓。
但不得不说,鲲鹏所言非虚,并且他同样担心天长日久事情有变。
思量半天,想到至今不在掌握的血海,冥河心头一热,终究一点头。
血色的阴影向黄色覆盖过去,映出镇元子惊愕的表情。
……
万里之外,过着悠闲田园生活的文烛珏心中突然一悸。
谁惦记我,他手中的花锄落下,掐了几下手指,又放下手,面露无奈之色。
如果说天道是个大型局域网,那么卜算其实就是连接网络,用自己的代码获得某件事的答案,答案准确性全看写代码的功力与速度。
在洪荒,任何种族都能连上天道卜一卦,准不准另说,但只有凶兽,属于网络黑户。
文烛珏除非绕过天道,连接大道,不然他在推演上永远不会有建树,所以早就放弃了这门学科。
刚才心血来潮,他还以为天道出了漏洞,结果尝试后,果然收到一份弹窗,表示拒绝接入。
看来是本能预警。
文烛珏表情渐渐沉下来,能到如此程度,可能不是一般的危险,只有真正涉及生死,才有大道警示。
他绕着石屋转圈,不停猜测何事能形成他的死劫,是魔界?还是血海?
魔祖总不会因为他灭了一只小小天魔就要找他麻烦吧,可既然是魔祖,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哪怕理由是他今天出门先踏了右脚呢。
至于血海因果,也说得过去。
冥河应该刚从紫霄宫回去,那么大的变化,指望他看不出来,除非他是红绿色盲,而且对深浅无感,才会发现不了自己老家被抄过,还被带走了东西。
不过,单单冥河不至于要自己性命吧……文烛珏暗自思索。
虽然他没和那些顶尖大佬斗过,但不是相差悬殊的情况,就算打不过也能跑,除非死斗,少有伤及性命。
况且冥河速度怎样他不清楚,蚊子总不会慢,对方又没有斩仙飞刀、钉头七箭书这种暗杀利器,怎么会是死路?
各方考虑,文烛珏渐渐偏向罗睺,但除非他现在就去混沌抱道祖大腿,貌似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要不纳头就拜,让魔祖收自己为小弟?
文烛珏自嘲地笑了一下,以洪荒大能的性格,绝对是说杀你就杀你,拜出花儿来都没用,况且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