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依然即刻做出了回复:“国家丧乱,陛下可以用武人,但不可使之掌权!今日之语更是荒唐!至于中枢文臣遥隔千里为主的教训,臣也知道,所以使宗泽、张所为帅臣在前,驭将为战。”
赵玖也不与之争执,只是微微敛容以对:“但从今以后,战事上的事情总该咨询一下前线诸将吧?”
堂中文臣议论纷纷,几名行在中随侍的武将却个个殊无表情,好像此番争论与他们无关一般,而李纲也稍作退让:“若只咨询,陛下自可私下召见,亦可临时召于宰相身前询问,但之前那番藩镇之论,文武之论,还请陛下自重身份,莫要多言,以文驭武之道,实乃国家安定之根本……而一旦开禁,以武人之无德,怕是为虎作伥也未必没有,届时金人不能挡,反而徒坏大局。”
赵玖得到李纲准许,自然不会再说这些意气之语,直接点头便是。
且说,赵官家与李相公各自收了神通,剩下的事情便自然顺畅起来,很快堂上便议定了方略,或者说是通过了李相公的方略:
一则,既然张所来不及去京东两路了,便只能快马传讯,让宗泽、刘光世小心布置两处防务,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放权让他们自己处置;
二则,虽说金兵远在六七百里外,且兵锋对准的是青州、淄州、齐州等地,但如今行在后有金军,前有贼寇,还是应该即刻转入州城中以安人心为好……因北面陈州曾有过一次小叛乱发生,再加上此时很难说服行在文武向北,西南面又是叛军重兵云集,所以即刻议定了去南面偏东颍州州城落脚(后世阜阳);
三则,无论金人是否追来,前方淮西贼丁进都必须即刻、迅速的处置掉……对此,行在定下了一个果决而又大胆的方略,一面派本地出身的官吏去招抚,一面以原定的刘正彦为将,领三千精兵,外加苗傅、刘晏二人本部合计四千余兵马,直接渡过颍水,跟在使者后面向前逼近,一旦招降不成,即刻改为军事攻略。
这么做当然是很大胆的,但不是指丁进那边,而是说一旦如此的话,行在这里短期内会有一个空窗期,只有杨沂中领着几百御前班直进行护卫。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反对,因为莫忘了,今日已经是十一月初二了,韩世忠部队的前锋绝对已经进入了京东西路的范围,哪怕行在主动想颍州转移,早则今日,晚则后日,他必然能赶到行在保护天子与诸文武。
换言之,即便是刘正彦引军离去,行在也处在两支最可靠御营部队的环形护卫下,只是举例稍远一点罢了。
毕竟嘛,别看李相公一口一个武臣无德,但对于韩世忠还是很信任的……这也是废话,韩世忠都不可信,眼下这个局势还能信谁?
当然了,这个方略还有一点点小心思,赵玖不懂,其他人也没说,那便是既然要入州城,就不好带太多部队进去,否则会出乱子的,最好是行在文武先入城中,然后韩世忠引兵到城下环卫。
事情既然议定,以李相公之雷厉风行,便即刻执行起来。
诸般繁杂且不提,反正不关赵官家的事情,而当日下午,赵玖便又一次开始了迁移,习惯了骑马的他也丝毫不以为意。
然而,这一日傍晚,只剩数百班直和几百文武及其家眷的行在顺颍水南下,一路跋涉,走到税子步镇(后世太和县北部)暂时落脚,刚刚准备起晚饭之时,却忽然有人自东北面来……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早上议定方略以后,负责去迎接联系韩世忠的两位殿中侍御史之一的赵鼎!
而浑身污泥、狼狈不堪的赵鼎甫一跳下马来,就给麻木不仁的赵官家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官家,韩世忠那厮反了!”
刚刚端起一碗饭的赵官家目瞪口呆,久久难言……韩世忠都反了可还行?
ps:五千字大章庆祝新群出现——绍宋书友群875387356……欢迎来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