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知道朱朗这次来找自己,肯定有事,一般他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果然,朱朗接下来便说:“老弟啊,有个事还真的需要你帮忙,我有个朋友,在湖东区开了一个小店,我们还去过他那吃饭,估计你忘了…前段时间有人来找茬,带了一车人,把人家夫妻打了,他们也报了警,对方只行政拘留了几天…可这还没完但这段时间他们又过来找麻烦,找到我,我便想着区里要不出个面整对方一下?”
王成疑惑了,“你这个事找我干嘛?你跟市局那些人关系这么好,找他们不就解决了,还需要我来搞这个?”
“唉,现在不在那个位置了,说话没用了呀,况且这种事情区里解决最好了,你看能不能打个招呼?不是很麻烦的事,这种事也很正义、又不是违反原则,不会让你难做的,对吧,兄弟?”
王成刚说完,小严就进来了,他说:“常务,有份文件要您签一下,之前宣传部做了一个预算,要弄一个宣传之类的什么设备?已经交发改委立项了。”
“天天买这买那,扯淡,买了没用,浪费区里的钱,设备再先进,人不行搞什么都是白搭。前段时间区里去贫困户家访问,结果被发现新闻稿照片中,贫困户家里竟然人手拿着苹果手机,住着大平层,被网友质疑后,他们竟然没脑子说这手机是借的,他妈的他们脑子是被借的吧?每次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就反应不及时、甚至手忙脚乱,你大大方方把事说出来,承认错误就行了呗?非得去挑战群众的底线,以为自己很高明,都是脑子有泡,还借的?我看他们那几个人是借的!有这么多老百姓看不起病、吃不起饭,他们倒好,把这些补助给给用着苹果手机、住着大平层的所谓的贫困户,这些人以后真的是不怕遭报应吗?”
朱朗插了一嘴,“这些人怕什么报应?钱,他们只认钱,平时都坐办公室坐惯了,觉得自己是这个社会的主宰了,这些补助还不是想给谁就给谁,这些人是没驼过群众的毒打,也许真的打一顿就老实了,有的时候,就连我这个体制内的科长看一些地方做的舆论回应都觉得愤怒。”
王成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着些文件,“三天两头买这些乱七八糟东西,这个设备、那个设备买了多少?没听他们用过。你先打回去,别这么快就批了。”
小严说:“这不好吧?发改委已经立项了,而且提交上来的东西已经过了区政府党组会。”
“我知道已经过会了,你恶心恶心他们,你就说这个材料不全,让他们把所有材料提交上来,拖他们一段时间。”
“看他们前段时间做的那个舆论好事?一塌糊涂,这要在体制外,这种工作态度和工作方法、真的…”
小严笑着拿着这些文件出去了。
朱朗说:“这不像你啊,一直以来你都挺软弱的,怎么这回变得这么强硬了?”
“当不当官?软不软弱?那都是摸索出来的,每个人有适合每个人当官的方法,并不是所有人都非得多强硬!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得非软弱!一些没有当过官的总是喜欢指导当过官的人怎么当官?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有人说我不适合搞常务,他自己搞过常务吗?他知道现行体制下怎么弄嘛?他不晓得!真正当官不是拍电影、不是写小说,不是一味刺激了事,这他妈要死人的,这他妈可能要出问题的,一步走错一步步就错了,哪有这么多潇洒场景啊?”
朱朗不知道为什么王成的思维跳动这么大,但也附和着说:“是呀,都喜欢外行指导内行,然后骂别人外行指导内行,都双标呀!没有当过官的议论当官的,总是说他们怎么怎么运筹帷幄?怎么怎么搞事情?其实呢,所谓的领导就是一个拥有某个职位的普通人,大家都和普通人一样,真正懂的人又不会去与别人交流,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认真负责任的?好了,别说这些了,聊聊刚刚我那个事吧!我们是好兄弟,我就不跟你客套了。”
王成笑着看着他,“这事,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帮你?叫公安局的干警去帮你协调?还是让公安系统的领导找一些混社会的去警告他们?没必要!这都是法制社会了,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别看他们现在这么凶,真正戴上手铐那一刻也怂,你又不是没见过这种场景,所以我倒认为你不要去管这个问题,都什么年代了?还想搞黑社会?其实不用你收拾,等哪天区局要做指标的时候,自然就把他们给弄进去了。很多这类的人只是路走错了而已,有些是看多了小说、看多了电影,觉得使用暴力很帅、觉得主宰世界了。他不晓得现在人家都不用兵器了,对于真正有能力的人来说,签个字就会毁他一辈子。再牛,抓到看守所里面,打一顿,往死里打…甚至可以打废。真正了解体制、了解社会,就不会放狠话,因为那是很愚蠢的。”
“老弟啊,但现在目前问题是,他们老是来骚扰,也不干什么事,没办法,他们有的是时间,但普通做生意的耗不起啊。”
“唉,下不为例,这个事我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好吧?因为我们是干部,也许真实情况会和你朋友说的会有出入,如果情况属实,我安排公安干警去协调,如果情况不属实,那我也只能说句抱歉了。”
朱朗走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