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的足球/一世执白
№119
维克多赶来的时候, 第一阶段的手术已经接近尾声, 亚瑟已经送走了坚持要在这里等候的朋友。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手术室前的儿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加速跑了过去, 在亚瑟察觉转身的时候他抱住。
他知道一切,他很抱歉, 他不应该让亚瑟一个人承受这些, 这应该是他的责任, 应该由他守护, 他来背负的。
亚瑟觉得自己快要被父亲勒得要无法呼吸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也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接受父亲的拥抱,然后反过来拍了拍维克多的脊背,让他僵硬绷紧的背部肌肉放松一些。
他其实不太理解重生是个什么操作,人的灵魂据说只有21g, 为什么可以承载那么多的记忆呢?尤其是他脑海中储存的一切。
当卡文迪什夫人去世的时候,维克多表现出的痛苦让他历历在目, 至今都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他觉得自己应该悲伤, 应该难过, 但他能做的太少, 他只能试图安慰每一个家人, 并且在那些其余的时间, 来回忆他和夫人的一切。
那个时候他很感谢这些记忆, 那让他觉得她在他的脑海中, 从未离开。
维克多觉得好了很多,他低声说:“好了亚瑟,我会在这里,你去休息下,听话好吗?”
他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在路上他用了点助眠药物让自己强行睡了一觉,他现在有足够的精力来面对这一切。
亚瑟抬头看着他。
他们的身高近乎一样的高度,所以他能很从容地平视他的父亲,他拒绝。
“我想留在这里,我想陪着你,也在这里等着她。”
维克多的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他从来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儿子,更何况是现在,所以他只能点了点头。
他注视着手术室外的红灯,静静地看着。
在他还是个调皮蛋的时候,他失去了父母,群狼环伺。
维克多夫人是他父母遗嘱的执行人,雷厉风行地为他扫平了一切,成为了他的合法监护人。
他一直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是那么地严厉,在成为他的礼仪老师的时候尚且如此,何况是成为了他的监护人呢?
但比起来那些流言蜚语,那些诋毁谩骂,他更相信这位要么沉默无言,要么尖酸刻薄来管教他的夫人。
他在她的庄园里度过了两年时光,被送到了伊顿,进入了剑桥,不得不学着如何管理家业,也遇到了心仪的姑娘。
但他并没有学会成长,他总是下意识地依赖她,他知道在他遇到任何问题,只要一转身,她都会站在那儿。
哪怕他已经成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亚瑟的出世让他学会肩负,让他知道了责任,让他想要守护,但他最终只能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到,并且让他的儿子承担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吗,看向亚瑟,发现亚瑟正在看向他,显然他的儿子在为他担忧。
他很确定,或许亚瑟自己都无法判断,但这样的眼神,除了担忧与关怀,还能是什么呢?
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儿子,我为你骄傲。”
亚瑟不解,他像小时候一样看向他,等待着他来为他解答疑惑。
“你是我们的至宝。”维克多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得接受这个,并以此为傲——
他的儿子,远超于他预期的出色。
亚瑟看到他平静了下来,就为他解释:“莫莱森医生很快会会赶到,应该可以在尽快的时间内进行第二阶段的手术。这个位置他很有信心,手术的成功率很高。”
维克多点了点头。
在亚瑟来到他的生命中时,因为在手术室前的无助,他开始有了信仰。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而他的儿子却能让他平静,并未他带来信心。
亚瑟看到维克多冷静下来后,他静静地思考着。
这件事让他体会到命运是多么地无常。
在他学习那两门课程后,他就发现了许多“小秘密”。
随着他课程的加深,他知道的越来越多,于是就停下了这两门课程,因为他“看到”的已经足够多,多到需要遗忘。
他“看到”卡文迪什夫人对于生命有一种独特的“轻慢”。
在她漫长的人生中,她经历了她的家族最后的辉煌,她经历了二战,她失去了丈夫和没有出世的孩子。
在失去了那么多之后,她已经不再敬畏命运,不再惧怕失去,因为她拥有的只有自己。
她坚强也与时俱进,将家族的债务还清,将部分产业开放参观,将一些转型或舍弃。
他的父亲维克多在她身上学到许多。
她理应是一位斗士,和病魔抗争,但在她患病后,他多次劝说却从未说服她同意手术。
她明明爱他,她想陪伴他更多,但她绝倔强地拒绝这个手术。
“我的阿尔特,你要知道我已经活的足够久,一生的经历也称得上波澜起伏,我的晚年称得上美满,这还不够吗?”
“我想我能教导你的最后一课,就是当我们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