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席冶说的理所当然,顾琮却有点愣。
确实,因为许许多多个世界前对异仙的愧疚,他待席冶是特殊些,但一件外套、两块巧克力、几句嘘寒问暖,就算好了吗?
太单纯,太容易哄骗。
“……嗯,”被少年干干净净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顾琮偏头,按下那一抹微妙的心虚,假装欣赏喷泉,“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话听着让人高兴,席冶却完全没在意,继续先前的话题:“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昨晚被挑中的玩家,应该都遇到了自己的亏心事。”
只可惜,那鬼还是太小瞧他,类似的经历他有太多太多,纵使记忆模糊,也曾真切存在过,让他升不起任何愧疚恐惧。
偏偏,身为玩家,他旁边的男人没有一点身为玩家的自觉,放着线索不讨论,反而抬手,用温暖干燥的掌心,揉了揉他的头。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杀他,”轻轻地,顾琮道,“但我想,那应该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席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于是他抬起头,第一次冒出解释的欲望,如实:“他要杀我。”
“所以是这个副本的鬼太笨,挑错了该审判的对象,”指尖顺着少年细软的发丝向下,顾琮掌握好分寸,稍稍拨开对方立起的外套衣领,“还疼吗?”
纽扣系到最顶端的衣领,工整包裹住雪缎般的脖颈,露出的皮肤上,别说指印,连一丝红痕也看不到。
席冶却喜欢这份关心,想让它留的再久些。
可他又不太会说谎,只得诚实摇头,抿唇,绕了个大圈:“……之前很疼。”
语调缓而轻,几乎算一种隐晦且委婉的撒娇,偏讲出来的少年没意识到,独独顾琮这个听者,心软得一塌糊涂。
“抱歉,”指腹安抚般顺过席冶颈侧,他重新替少年合拢衣领,“下次我来叫醒你。”
“蒋川”有双琥珀色的眼睛。
席冶刚见面时就有注意,但现在,他却觉得那双暗藏关切的眼睛,变得更加好看,像太阳,照得自己暖洋洋。
张张嘴,他自相矛盾地补充:
“其实也没有特别疼。”
顾琮一下子笑起来。
微风拂过,喷泉哗啦啦地起起落落,就这般并肩静静站了好一会儿,顾琮才道:“撑破205玩家肚子的,应该是筹码。”
“只有赌场会用实体化的积分交易。”
腕表上冷冰冰的数字,哪有沉甸甸的金属有实感,亲手将小山一样的筹码推倒,总比对着仅自己可见的虚拟屏幕点来点去,更有allin的氛围。
而赌场需要的,恰恰是这种氛围,激得人大脑发晕,心如擂鼓,肾上腺素飙升。
副本主题花样百出成千上万,自然也有要赌命的场合,明明脑中存着印象,可席冶依旧好奇顾琮口中的那个,便问:“你去过?”
顾琮点点头。
虽然那时掌管这具身体的,还是真正的蒋川。
“店名叫命运轮|盘|,是整个中转站最热闹的地方,”猜到席冶应该没去过副本外,顾琮解释,“玩家与系统合作,背景硬得很。”
席冶:“合作?”
顾琮:“没错,老板不用下副本,代价则是永远留在游戏内。”
赌场的存在,又能让无数想走捷径的玩家倾家荡产,强行被拉进高难本,提高死亡率的同时,顺便帮助系统回收它奖励给玩家的道具积分。
由此可见,无限游戏对玩家的态度,堪称恶意满满,尽管存在唯有排行榜前十玩家才配挑战、能够回到现实的最终副本,但它就像水中月镜中花,从来没有谁活着出来。
“或许他在赌桌上害过人,”思绪飞转,顾琮理性分析,“不过他是独狼,没同伴,就算是真的,也很难被证实。”
况且,如果真是会把美梦变成噩梦的“亏心事”,无论对错,又有几个敢像席冶一样坦坦荡荡地讲出来?
“没关系,”毫不在意地,席冶道,“你信就好。”
“反正我只告诉你。”
想到什么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多看顾琮一眼,四处望了下,问:“接下来去哪儿?”
……
和夜晚截然相反,白日里的梦魇小镇,热情且友善,玩家们只要主动搭话,便会被居民注意到,中午在旅馆集合时,个个全须全尾,席冶手里,更是多了把外黑内白的小洋伞,蕾丝边,完美遮住头顶的阳光。
李杰向来看不上这种娇气花瓶,坐在最靠外的位置,却没打招呼,程小蓉最讨厌前者这副鼻孔朝天的做派,故意将椅子弄出声响,起身,睨着眼绕过李杰,撑腰般凑近少年,兴冲冲问:“哪儿来的?”
礼貌合了伞,席冶也没避讳:“镇上人送的。”
他怕晒,本打算随便忍忍,谁成想,好端端走在路上,竟被一位女居民塞了把伞,崭新,像是刚拆封一样干净。
“已经检查过了,”赶在李杰开口阴阳怪气前,顾琮解释,“没问题。”
准确接收到自家老大的偏袒,程小蓉一唱一和,笑眯眯:“那肯定是NPC也觉得席冶好看,白得跟雪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