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尧坐在角落,一边吃菜一边观察寒暄的人。
“琼叔,真是稀客啊!今天要吃点什么?我请。”酒楼老板从柜台出来,对着人嘘寒问暖,就差点没把“谄媚”写在脸上了。
“楼老板,你客气了。”琼叔不动声色打量了一周,李初尧再怎么也是李家二公子,应当不至于在一楼。
“哪里哪里。”
琼叔想着事没听见他说什么,放低了声音问:“楼老板可看见一高大英俊的公子进来了?”
小二路过,刚想说话,被楼老板打断,“楼上多着呢,不如我陪着您去楼上看看?”
琼叔一思索,觉得可行,跟着楼老板上楼。
小二皱紧眉头,摸摸脑袋,小声嘀咕:“今天不就来了一位称得上高大英俊的公子吗,楼上什么时候多着了?”
卖假药的人全程不是滋味,他羡慕道:“谢杀猪的,可有听闻哪家府里需要管家?”
谢杀猪瞧了他一眼,冷哼道:“李府老夫人下个月生辰。”
“难怪……”卖假药的恍然大悟,李府在邺城出了门的有钱人,每次大办宴席,银子花的跟不是钱似的,换了他也巴结琼叔。
“行了,吃好了就回去了。”谢杀猪把银两放到桌上,粗鲁拉着人离开。
李初尧慢条斯理吃着东西,将喧闹置身事外。
半个时辰后。
木制的地板传来脚步声,李初尧站起身,走到柜台,拦住忙碌的小二,问:“多少钱?”
楼梯口的脚步声顿住,小二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客官,共一两银子。”
李初尧把银子给他,慢悠悠出了酒楼。
琼叔如梦初醒,同谢老板说了声有事,急忙朝李初尧追出去。
街上的人散了不少,架摊子的商贩卖完东西,赶着回家去了。
热闹过后,剩下冷淡的气息。
“二公子。”琼叔气喘吁吁追上来,拉住李初尧的手臂,生怕人再次从眼前消失。
李初尧盯着他的手,眼神冷漠,“你认识我?”
琼叔对上那双眼睛,心底升起一股怯意,他讪讪松开了手。眼前的人的确是李府二公子李初尧,可琼叔觉得陌生。
以往二公子见了他,必然恭敬顺从,甚至还会刻意讨好他,如今……那眼神,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二少爷不记得老奴了吗?我是李府的管家琼叔啊!”
琼叔言辞恳切,若不是李初尧知道他的底细,真以为是个好奴才。
李初尧露出迷茫的眼神,无辜道:“不好意思,前日落了水,大夫说我得了失忆症,记不得前尘往事。”
说到这里,李初尧眼底露出喜色,他握住琼叔的手,激动道:“你认识我对不对?”
琼叔脸色变幻莫测,手上的力道疼得他咬紧了后槽牙,他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挣开李初尧的手,解释道:
“您是邺城李府的二公子,李初尧少爷,前些日子您说要出府游玩,没想到后来了无音信,老爷他们担心的很,让老奴带着人出来寻您。”
“原来是这样。”李初尧豁然大悟。
琼叔不欲与他多说,何况还在大街上。看人这副好忽悠的模样,应当掀不起什么浪花,再说李初尧失忆了,不如先把人带回去。
“二少爷,既然找到您了,不如同我先回李府吧。”
“嗯,行。”李初尧落在他身后半步,将握紧的拳头藏进袖中。
上辈子他刚穿越到这具身体,听闻有家人关爱,紧张和激动让他忽略了许多细节,如今再看,不过是自己发蠢而已!
李府离荣兴街隔了几里远,步行需要半个时辰左右。
李家在邺城有上百年光景,每次修缮房屋,必会扩建一次,如今这座大宅占地,当数邺城第一。
四面砖墙高立,梨木的黑色大门敞开,门上的狮子嘴里含着金色的铁圈,家丁拿着棍棒守在门口,十足十的大户人家派头。
李初尧眼底流露一抹愤恨,不过很快隐匿在他温和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