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今晚的预约在九点半, 本来这个时间段, 工作室里是没有其他人的。
可她上了楼才发现, 楼涵竟然也在。
她也有一场咨询被排在了晚上,林栀没有多想,离开NZ之后, 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 一直保持着距离。
可楼涵坐在门口的小沙发上,却将她叫住:“林栀?”
她背对着这个方向,冷笑:“挺能耐啊, 是你让钱总辞退我?”
林栀脚步微顿, 皱了一下眉:“你想太多了, 我哪有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
说完,“砰”地将咨询室的门关上。
来访者已经在咨询室内等她。
林栀没再搭理楼涵,简单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在沙发上坐下。
可是咨询进行到一半,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
工作室这些用于心理咨询的小房间非常隔音, 每一间离公共区域都有一段距离。林栀本来聚精会神,可外头的嘈杂声越来越大。
她没办法,只好向来访者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出去看一下,马上就回来。”
林栀出门起身,刚一走到公共区域, 正看到楼涵被人扇翻在地。
这嘈杂声听起来大, 可来人竟然只有一个, 是个面容素净的中年女人,长发过肩,脸上化一点淡妆,长相并不算太明艳,气场里带着知性的气息,眼尾微微下垂,看人时显得温和,可下手又一点儿不留情面。
林栀微怔,不知怎么,心头浮起强烈的预感,想起小A曾向她提起过的,“钱烨彬桌上的全家福”。
“楼小姐。”女人居高临下,声音里带着尚未散尽的冷漠和怒意,“你知不知道钱烨彬有家有室?”
林栀心头一跳,惊奇于自己刚刚精准的第六感。
楼涵没有说话。
脸颊火辣辣地疼,她有些懊恼,自己刚刚没有站稳,被人推翻,仅仅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头。
她暗暗翻个白眼:“我们做心理咨询,一般不记录来访者的婚姻情况。”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是下一秒,钱夫人又是一耳光。
空气中划开响亮清脆的破空声,楼涵没有躲过,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
这一巴掌比刚刚还重,她被打回墙角,唇畔浮起血印。
“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咨询师不能跟来访者建立社会关系?”钱夫人冷笑,“楼小姐,你给我先生发短信说今晚老地方见是什么意思?想去哪里见面?这儿吗?还是NZ科技?”
她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攥住楼涵的领口:“你真的是个咨询师吗?你有没有执照,有没有常识?既然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要不要我今天教教你?”
“哈。”到了这一步,楼涵也不想再多做解释,擦擦唇畔的血痕,顺势反攥住她的手,“那你不如回去问问你先生,他到底是爱你更多,还是爱我更多。”
她话都没说完,钱夫人气上心头,第三个耳光落了下来。
楼涵早有准备,按住她的手腕,想要反打回去:“出轨的人是钱烨彬,你找我有什么用?与其像个泼妇一样到处寻衅,不如回去多想想,怎么挽回你老公的心!”
但她这一巴掌同样没能碰到钱夫人,两个人在力气上旗鼓相当,可钱夫人现在占上风,且被语言刺激,伸手就狠狠拽住了楼涵的长发。
楼涵吃痛,倒抽一口冷气,也顺势攥住她的领口。
眼见两个人要扭打起来,林栀后知后觉终于回过神,赶紧上前:“怎么还打起来了啊!你们都,都冷静点——”
好不容易将两个人分开,沈南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等保安上楼的空档里,工作室内落针可闻,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楼涵狼狈不堪地蜷坐在角落,领口被扯开,长发散乱,脸上的妆全都花了,唇角印着被抹花的血迹。
钱夫人胸膛起伏,稍稍冷静下来一些,转头去看林栀:“你是?”
林栀见她恢复神智,手上的力道稍稍放松:“我是零壹的咨询师,我姓林。”
“林小姐。”钱夫人冷淡地移开目光,话是对她说的,可眼神一动不动停在楼涵身上,“如果我没记错,咨询师连社会关系都不能跟来访者建立,更别说恋爱——难道你们工作室比较特别,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不是,我们工作室也有。”这是最基础的公认法则,既是保护咨询师,也是保护来访者。
“那贵工作室的楼小姐,同我先生,是怎么回事?”
“他们……”林栀张张嘴,突然词穷。
别人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她也正好奇呢。
卡顿一下,林栀顺水推舟:“您是怎么发现的?”
钱夫人冷笑:“手机通话,聊天记录,他什么都不删,我哪一样查不到?”
林栀不知道该说什么,工作室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咨询师被打的事,但那都是因为来访者本人情绪不稳定,从没出现过眼下这种,咨询师和来访者恋爱还被正主捉奸的情况。
她正头疼,听到走廊传来交错的脚步声。
林栀心里一喜,下一秒,见沈南灼和保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