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差一点就又失眠了。
从梦里醒过来时已经五点半,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索性穿衣起床。
等她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走出房间,见沈南灼也刚好走出来。
他显然有些意外, 下意识又转头看眼表:“现在才六点多。”
言下之意, 你不多睡会儿?
“可能是周末睡得太多了。”林栀挠挠脸,“所以今天醒得比较早。”
沈南灼点点头,没有多问。
他去准备早餐,红枣桂圆都是前一天晚上就处理好的,林栀帮不上什么忙, 一脸乖巧地坐在餐桌旁等。
公寓的厨房是半开放式, 她撑着下巴盯着沈南灼出神, 思绪完全不受控制,又落回昨晚那个梦上。
是因为对他产生了共情吗……
沈南灼的经历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她也确实很在意他。
林栀难以确定,到底是因为沈南灼说出那段经历之后,她潜意识将他代入了梦境;还是这段记忆从一开始就是存在的,只是这些年来, 长久地被她遗忘。
她郁闷地捧住脸。
小姑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一脸苦恼地撑着下巴沉思。
沈南灼看见了, 心里好笑,从背后靠近,居高临下捏捏她的腮帮:“小小年纪, 哪儿来那么多心事?”
“我俩恋爱之前, 你还一直强调, 你只、只比我大七岁。”林栀的脸被他捏住,说话都显得含混,“怎么恋爱之后,就天天倚老卖老。”
沈南灼失笑,松开她,顺势俯身亲亲:“好吧,小朋友也有小朋友的烦恼。不妨说出来听听看,说不定老人家有解决方法。”
他下手很轻,被他捏过的地方没什么感觉,那个吻的触感倒很明显。
这一大清早,林栀身边又开始冒粉红泡泡:“叔叔,你平时会做梦吗?”
“偶尔。”沈南灼迈动长腿,在她身旁坐下,“怎么?”
“虽然到现在为止,脑科学也没办法完全自洽地解释人的梦境,但在心理治疗中,我们会偏向于认为,梦是有‘启示’或‘暗示’作用的。弗洛伊德甚至认为,梦代表着人的潜意识,能折射出最真实的想法。”
沈南灼颔首,挑眉:“然后?”
“昨晚我梦到你了。”林栀舔舔唇,神情严肃,“所以我今天一整个早上都在想,这个梦的启示是什么。”
她眼睛黑漆漆的,光芒流转,说话时很认真,看他的眼神也很认真。
天色慢慢转亮,她坐在窗边,背后的天空呈现渐变般的浅白深蓝,说不出的静谧美好。
沈南灼微顿,狭长的眼尾不自觉地浮起笑意。
他捏捏她的脸,站起身:“我去帮你盛粥。”
林栀鼓着腮帮眨眨眼,对这个回应不太满意。
仿佛听到她的心理活动。
下一秒,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沈南灼低沉清澈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弗洛伊德在解析梦的领域就是个江湖骗子,你也不能因为他是你男神,就什么都信吧。”
林栀原本还想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儿话。
结果他一提弗洛伊德,她立马就被带着跑了:“那,不然,怎么解释?”
沈南灼看她一眼,唇畔噙抹笑:“我们一般解释成,谁在想你,谁就会进入你的梦境。所以如果梦到了谁,醒过来就要立刻去见他。”
林栀心头一跳,睁圆眼。
又听他声线低醇,不疾不徐地,轻声说:“可别让他等急了啊。”
***
林栀觉得,跟沈南灼在一起时,心里好像总有一群兔子在狂奔。
这群毛团非常不安分,每天蹦来蹦去,声音传进她耳朵,就是一声一声的“扑通扑通”。
她每天都在偷着乐。
可一想到那个梦,又觉得很惆怅。
林栀处理完上午的工作,吃完午饭后回到办公室,脑子里还在回旋这件事。
她想了想,给徐净植发消息:【问你个小问题喔,你说,怎么才能让一个男生,心甘情愿地脱掉上衣给你看?】
徐净植秒回:【勾引他。】
林栀犹豫:【啊?可是这种事情我控制不好度,万一过了火,他把裤子也一起脱了怎么办?】
徐净植:【岂不美哉。】
林栀:“……”
开完玩笑,徐净植正经地问:【怎么,你想扒掉谁的衣服?】
林栀:【你记得吗?这些年我一直做噩梦,但一直看不清那个救我的人的脸,我现在怀疑,沈叔叔才是把我带出火场的人。】
徐净植:【所以你就打算,扒掉他的衣服以示尊重?可以,很狂野。】
林栀:“……”
她艰难地打字:【不是。只是我记得,救我的那个人当时替我挡了一盏倒地的灯,如果不出意外,他左肩应该留着道疤……我想看看沈叔叔身上有没有。】
徐净植奇怪:【就这么点儿事,你干吗不直接问他?】
林栀舔舔唇:【不够狂野。】
徐净植:“……”
林栀本来确实是想直接开口问,但早饭时气氛那么好,沈南灼误会了她那个“梦”的意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