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看你什么都没带走,就把你的枕头和电脑打包出来了,还有一些常穿的衣服……明天让秘书给你送过去?”
林栀微怔,没想到闫女士替她想到这一层:“好啊好啊!谢谢妈妈!”
虽然沈南灼完全不介意她用他的ThinkPad,可她大多数资料都存在自己的电脑里,用别人的电脑工作,仍然多有不便。
“你没接我电话,我总不好使劲翻你房间,就也没拿多少东西。”闫女士听出小宝贝开心,她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还有没有别的要拿的?你列个单子,我明天多叫几个人过去。”
林栀笑起来:“谢谢妈妈,但也不用拿太多,我必备的用品都已经添置过了,除了电脑里的资料,倒也不缺什么。”
“那行,我就先把电脑、枕头和衣服给你送过去。”说到枕头,闫女士突然想起,“对了栀栀,你最近不用这个枕头,睡得还好吗?”
自从那场火灾之后,林栀就总是做噩梦。
这事儿林父林母都知道,从中学起就带她看医生,可科学的方法和土方子接连用了不少,都没什么太显著的作用。
后来林栀自己学的也是心理学,当她开始尝试着接受身体的每个部分,哪怕梦魇的事仍未能得到解决,可心理上舒服了很多。她学着将它看做一种“现象”而非“问题”,不把它放到身体的对立面上。
但闫女士不这样想。
她一直坚持帮小宝贝想办法,化学方法用尽之后开始尝试物理方法,帮她换床、换床上用品,甚至是换住处。
再到后来,日理万机的女强人闫女士,甚至开始亲自动手给她做枕头。
林栀震惊之余,心情微妙而复杂,对闫女士撒了个谎。
——枕头很有用,我只要枕着它就不会做噩梦,想一直用下去。
但这次出门,她没有带枕头。
妈妈已经问到了面前,林栀下意识想说“离开枕头就会睡不好”,可话到嘴边,她突然意识到……
她好像确实很久没做过那个梦。
……从她住进沈南灼的公寓起。
“栀栀,栀栀?”见她半晌不说话,闫女士忍不住,“你信号断了吗?”
“没。”林栀犹豫半秒,实话实说,“不知道为什么,跟沈南灼住在一起之后,好像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恋爱还有这功能?”闫女士乐了,“那你好好谢谢人家南灼。”
说到南灼,林栀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些糖果味道的吻。
她脸颊泛红,跟闫女士又聊了一阵,才挂断电话。
将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
明早的部门晨会要用这一堆数据,明明小A已经将任务完成大半,可林栀仅仅核对,也核对到了凌晨。
再起身时,小腿已经被盘腿的姿势压得发麻,她站起来,猝不及防朝旁一扑——
“咚”地一声闷响,膝盖着地,重重扑在沙发上。
室内安静半秒,她听到沈南灼挪动椅子的声音。
林栀赶紧扬声:“你不用过来,我没事!”
下一秒,沈南灼拉开卧室门,有些失笑地,低声:“怎么在家都能摔,嗯?”
他穿着银灰色的睡衣,宽肩窄腰,迈动长腿走过来,将这一小只捞到沙发上:“坐好,摔哪了?”
林栀挠挠脸:“膝盖,但不严重……没事的。”
沈南灼帮她挽起裤脚检查膝盖,林栀还很不安分,伸长手臂,去捡刚刚她摔倒时,带得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你这茶几是不是有点不稳,我不小心碰了一下,它就噼里啪啦地往外掉东西……咦?”
不知是看见了什么,她突然一停。
客厅里灯光暧昧,沈南灼一言不发地坐在她旁边,本来正一手攥着他细白的脚腕,一手将她的裤腿捋上去,检查她的膝盖——
却听她小小地惊呼一声。
林栀捡起一个木相框,翻转过来,有些惊奇:“这是你吗?你那时候看起来真的是好嫩啊。”
沈南灼身形微顿,蓦地意识到什么。
可也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林栀将木相框翻转面对向他,一脸无辜地问:“旁边这些小哥,是你大学同学吗?”
照片上阳光澄明,背景里松涛碧翠,沈南灼并没有站在中间,八个男孩子勾肩搭背,穿着如出一辙的蓝色短袖,笑得比日光明朗。
他瞳孔骤缩。
条件反射般地,立刻移开目光:“不是。”
林栀没有多想:“那这是什么,大学的社团活动?”
她还想仔细看,沈南灼居高临下,将木相框从她手中拿走:“对,别看了,先休息吧。”
他力道并不大,但是不容商量。
林栀缓慢地眨眨眼,没有说话。
可就是他把相框拿走的那个瞬间,她明明看到了,照片右下角还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A省森林消防总队浮碧山地区支队。
落款时间,是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