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着林栀。
好像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是人群的中心。
她在他们面前停下脚步。
“我说,小沈公子。”林栀看看两个人扣在一起的手,微顿,嫣然一笑,“我们的婚约还没正式解除呢,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众人的目光下,林幼菱莫名感到羞耻,下意识想将手往回抽,却被沈寻握紧。
沈寻很坚定:“林栀,我不爱你。”
什么情啊爱啊的林栀自己也不是很关心,她中学时跟沈寻定下婚约,之后没多久就出国读书了,回来之后忙论文忙课题忙工作,本来也没什么时间谈恋爱。
她的关注点是另一件事:“电话分手也就算了,回踩前任,你不怕遭报应?”
“怎么,我说得不对?”沈寻嗤笑。
他前段时间打电话跟林栀提分手,本以为已经说得够清楚明白,可她不仅以“解除婚约必须双方家长出面”为由拒绝,今天的宴会上,更是毫不避讳地质问他分手理由。
能有什么理由?沈林两家的婚约本就是林家高攀,他给过她台阶,已经足够宽容:“我们订婚五年,你有四年都不在国内,你回国的这半年,我们总共就只见过三面,还什么都没做。”
林栀嘴角微动,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不就是想找个人上床?
可她和沈寻是真不熟,别说做什么亲密的事,连牵手都嫌弃。
灯光沸腾的大厅内,众人表面各自聊天,实际全都不动声色地注意着这里的动静。
林栀垂眼不语,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下。
“所以,你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了?”沈寻以为她认识到了错误,心中愈发得意,“比起你我更喜欢你妹妹,虽然她现在只是林家的养女,可她高贵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你呢?碌碌无才,俗不可耐。”
“阿寻……”林幼菱察觉他话说过了头,转头却见林栀表情云淡风轻,赶紧软绵绵地解释,“姐姐你别生气,阿寻他不是那个意思……呀!”
她话没说完。
响亮的一声“啪”——肌肤相触,电光火石,有如手起刀落。
沈寻毫无预警,连脸带人被甩得偏过去。他身后就是沙发,下意识抵住家具,才没有狼狈地摔飞。
宴会厅内一阵骚动。
林幼菱慌慌张张地喊着“阿寻”,扑过去检查他的伤势。
林栀立在原地一动未动,声音清澈平缓,认真而不过分倨傲:“我早说过,退婚之后,你跟谁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但一来麻烦你记得,是我嫌你脑子有问题、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俩和平分手,谁也没有甩了谁;二来,我要给你提个醒,我这一耳光是打给你毫无风度的分手回踩,如果以后再让我听你背后造谣,你走夜路就得当心点了。”
这一巴掌打得确实重。
围观的人群都想看又不太敢看,管家匆匆忙忙地转身去联系家里长辈。
沈寻撑在沙发靠背上,半天没有缓过神。他脑子嗡嗡响,好不容易在林幼菱担忧的呼唤声中回过点儿神,又被巨大的羞耻感淹没。
“林栀。”被林幼菱扶着站直,沈寻捂着脸气笑了,“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真以为你是公主了,人人都得让着你?”
林栀闲闲撩起眼皮,看到他脸上没有捂严实的地方,浮起明显的红肿。
她突然间心情很好:“如果我猜得没错,解除婚约这事儿,你都没敢跟沈爷爷和你干爹说吧?看你这么迫不及待,我正好帮你一把呀,现在所有人都该知道了,我俩是真的感情不和,分开也合情合理。”
“你——”沈寻气急败坏,嘴硬道,“我干爹和爷爷早就同意了,他们也一直都不喜欢你!你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林栀,你要不要脸?”
林栀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再打一下让他醒醒。
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突然隔着小半个宴会厅,遥遥传过来:
“她打你是应该的,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
这声音很有特色,从门口传来。明明透着上位者的居高临下感,却又低沉悦耳,像是工作到半夜推开门站在露台上,迎着夜风和满天星子抽了半宿的烟。
宴会厅内沉寂一瞬,小骚动瞬间变成大骚动。
林幼菱没听出这是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小鸟依人地缩在沈寻身边。可也是这个瞬间,她察觉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颜色一刹褪尽,只剩惨白。
下一秒,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转过玻璃走廊,从门口走进来。
宴会厅里灯光璀璨,男人个子很高,宽肩窄腰,穿一件黑色的风衣。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头发修得很短,眉目英挺,五官在光芒中显得清俊而立体,整个人气场清冷,又带着难以言喻的贵气。
只有骨架足够漂亮,才能将最普通的衣物也撑出这样漂亮的线条。
他一路走来不断有人小声打招呼叫“沈先生”,他偶尔回应,更衬得举手投足都英气逼人,好像浑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林幼菱呼吸一滞。
她似乎突然猜到了眼前人是谁。
在众人的簇拥下,他不疾不徐迈动长腿,停在三个人面前。
空气静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