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
“城堡,庄园,都可以给你。”
“我只要带走我的孩子。”
男爵的瞳孔一缩,他的怒火,仿佛被天降暴雨生生浇熄的篝火,他阴沉着脸一把拽过了纸张,匆匆扫了几眼后,拿起纸张,一下下的撕成了碎条,他斩钉截铁的道:“我不同意!”
男爵夫人冷冷的注视着他,突然伸手抓起了墨水瓶朝男爵砸去,接下来,书桌上所有能拿起的东西,墨水笔,书,信笺,摆件,都被她拿了起来,向着男爵狠狠砸去。
一边砸,她一边歇斯底里的叫道:“为什么要把我的爱德华送到战场上去!”
“他还那么小,他才刚刚过了十五岁生日!”
“你怎么不自己去!你怎么不去死!”
男爵举起手臂,不断闪躲着妻子砸来的各种物品,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道:“男爵并不是世袭爵位,爱德华必须去挣下属于他自己的功勋!”
话罢,他转身就走,关上门后,门板后依然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
男爵站立片刻,一把戴上礼帽,阴沉着脸,大步离去。
……
男爵夫人茫然的看着凌乱的房间,沿着墙壁,慢慢的坐了下去,房间渐渐变的昏暗,直到黑夜彻底降临,当漫长的黑夜过去,晨光再次降临时,一枝鲜艳欲滴的玫瑰如期出现在了窗台上。
花匠的手还没有收回,昏暗的窗旁出现了女主人的侧影,她淡淡的道:“瑞安,以后不用再送玫瑰来了。”
花匠仰起头,睁圆了眼睛,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女主人慢慢的垂下了眼帘,视线落在了玫瑰花上,低声道:“我的小爱德华,要去战场了。”
“我的生命里,不会再有玫瑰了。”
话罢,她猛地转身,肩膀开始了微微颤抖。
年轻花匠紧紧盯着女主人瘦削的背影,片刻后,他似乎下了决心,一把抓下了自己的帽子,结结巴巴的道:“请,请您不要担心,我,我会和爱,爱德华少爷,一起的——”
他顿了下,最后一句说的格外流畅:“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说完,年轻花匠果断的戴上了帽子,转身大步的向着玫瑰花丛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主人慢慢的转过身,她抓起了鲜艳的玫瑰花,她抓的那样紧,花枝上的刺深深的扎入了她的掌心,鲜血从她白皙的手指间流出。
与此同时,她苍白的脸出现在了阳光下,她的唇,一点点的贴近了玫瑰花。
……
喧闹的酒吧中,年轻英俊的画家穿着白色衬衣,衬衣领口大咧咧的裂开,露出了光滑结实的胸口。
一个身材曼妙的金发美人坐在她身后,白皙柔软的手臂,从后面缠上了他的脖子,美人只露出了半张脸,一只眼睛画着紫色的烟熏妆,魅惑的看着刚刚坐到画家身边的男爵。
画家朝着不苟言笑的酒保打了个响指,酒保动作麻利的端了两杯威士忌上来,画家拿起威士忌,把其中一杯,递到了男爵面前,“hi,老兄,人生短暂,何不纵情欢乐!”
男爵却没有看画家,他端起威士忌,静静的看着玻璃酒杯,半晌,他举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干了里面的威士忌,声音低沉的开了口:“我请你为我的妻子,画一副肖像。”
年轻画家挑了挑眉,“啊哈,我们风流的男爵大人要浪子回头了吗?你送过玛丽娜礼物,送过佩琪礼物,我可是第一次听到,你竟然要送你的妻子礼物!”
男爵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年轻画家,淡淡的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副肖像,要画下她微笑的样子。”
顿了下,他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她以后,可能都不会笑了。”
他的手,下意识的摸向了西装口袋,那里,有一封来自他担任指挥官的好友的私信,关于爱德华失踪的歉意通知。
……
年轻的画家一改在酒吧中的颓废,他穿着合体的西装,只有一头飘逸的长发显示出了艺术家的与众不同。
在男爵的引荐下,他面带微笑,与男爵夫人彬彬有礼的打着招呼,不动声色的审视着这位贵族夫人。
男爵夫人有些冷漠,却依然礼貌的回了礼,随后,她的视线落在了男爵身上,男爵抬手轻触自己的帽檐,转身向着城堡外走去。
他身后传来了年轻画家的问话:“恕我冒昧,夫人,您有心上人吗?”
男爵的脚步一顿,清晰的听到了男爵夫人冷淡的回答:“……曾经有。”
他的脚步骤然加快,仿佛想要逃离什么一样越走越快。
……
年轻画家开始了在城堡中做客的日子。
他并没有刻意的接近男爵夫人,却无声无息的渗透进了她的生活。
“喔,夫人,我本来以为,您的书架上会是一些太太小姐们都很喜欢的那种骑士,没想到,您的爱好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我在您的书架上看到了柏拉图,亚里斯多德和笛卡尔的名字,您对哲学很有研究吗?”
“瞧瞧我找到了什么,哈,一本《三角全书》,您对数学也有涉猎吗?”
“您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您竟然私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