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朋友。”
“什么嘛,”干笑着后退几步的信弦摸着后脑勺,“南星你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很吓人啊。”
“因为这不是可以插科打诨糊弄过去的话题。”
将少年眸中的不安忐忑尽收眼底的莫白芷轻叹了一口气,“现在我无法和你说明白,在黑市中长大的你,所见所闻的事物还是太少。”
“......”
“你不曾见过,那些被锁链束缚,被盛装打扮,被聚光灯照亮,被拍卖台下的看客哄抢争夺的所谓「商品」,在战场上厮杀拼搏,自由驰骋的画面;不曾看到他们互相扶持着归来,身上脸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却还是眉眼弯弯,笑得没心没肺,生怕你心生担忧的模样;不曾体会过他们日常琐碎,和乐融融,宛如家人般的感情,也不知道,他们之中的某些刀剑,体验着作为器物时根本无法拥有的喜怒哀乐,欢欣苦痛的同时,还要在一次又一次出阵的过程中,见证曾经共同作战,濡慕崇拜的原主人陨落消亡,本体或葬于火焚,或中途折毁、失踪......世象更迭,独有自己被留于原处,无法伸手,无法改变,只因为他们诞生之初的责任,便是维护那已成既定的历史。”面对一脸茫然,尚且无法理解他话语间含义的少年,莫白芷突然伸手轻轻落在他的肩头,目光柔和,笑容恬淡,“但是,我见过。”
“因为见过,靠近,交心,结缘,所以便再也放不下,舍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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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毛头就是伊甸园名义上的指使人,冈本信弦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嘛。”
笑面青江上下打量着僵着身子站在他身前,一副视死如归悲壮表情的信弦少年,玩味地打趣道。
“那、那个——”
得到来自莫白芷一记柔和视线的鼓舞下,信弦侧身将背后的一大摞资料露了出来,同时重重躬身,“作为拍卖场的首脑,我对曾经给刀剑付丧神们带来的伤害感到非常抱歉!!”
“这个时候,为父是不是要说一句,「道歉又有的话,要警察有什么用」这样的句子来应应景?”
比起如今还在因为信弦的「突然袭击」而愣神的青江,小乌丸的反应要快上许多。他歪着脑袋,像是漫不经心般地提醒道,“在发抖哦,你的腿,明明是来道歉的,这样的姿态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我...我......”
苍白的嘴唇轻颤着,正欲继续开口的信弦只觉脑后一沉,似是有人忽然力度不轻地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让他稍稍往前一个趔趄。
“在说这句之前,请先把自己身上快要溢出来的杀气收一收啊,小乌丸桑。”关键时刻出场替信弦递了个台阶的莫白芷颇有些哭笑不得,“对年纪还不到自己零头的小孩子稍微宽容一下,怎么样?”
“以为父的岁数,尚且活着的人类中的最年长者,对吾而言也不过是小辈罢了。”
小乌丸似笑非笑地扫了眼敢当着他的面玩转移概念的执法者大人,“但不可否认,这些「小辈」们有时犯下的罪行,就是连为父都要为之震惊,甚至......恐惧呢。”
“呃,这一点,的确无法反驳。”
沉默半晌后,莫白芷无奈地摊了摊手。
躲在他背后缩着脖子,不敢直视小乌丸的信弦浑身微颤,攥着其衣角的右手指节泛白。
“嘛嘛,冷静点冷静点。”
意识到小乌丸这架势很有种「见面互砍,以示友好」前兆的青江眼皮狂跳,连忙在气氛彻底僵持之前跳了出来,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充作圆场,“我倒是对这位信弦先生在知道一切后,仍有勇气出现在我等面前的底气,感到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