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陌生,却又有种诡异的浑然天成就像这本该就是他原来的模样,而那个曾经和他卖乖讨巧,三五不时地躲在办公室里用摸鱼划水的天真孩子,才是真正的虚幻泡影一般。
察觉到南星颇为惊诧眼神的信弦悻悻地抓了抓头发,小跑上前拽住了自家秘书长的一截衣袖,那双波斯猫般的大眼睛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讨饶色彩,“怎么啦,南星你该不会不高兴了吧,那种人送给你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不许因为这个生我的气,这是Boss的命令!”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在想,Boss平时要是也有刚才一半靠谱的话,我可能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吧。”
天天带着个只会划水喊666的咸鱼萌新对抗长老会那一群人老成精又眷恋权位的混蛋,悄无声息地内耗他们的实力,顺带把勇者之地也拉入这滩浑水,只等着时之政府最后收割的时候一网打尽什么的,真的很累人——他总算是明白自己以前在本丸里把内务甩手交给一期和长谷部是有多么不负责任了,忙起来分分钟过劳死的节奏啊!
不过如果对方没有在一开始那么信任地放权于他,想要达成如今的有利形势也不是那么容易,不管事的吉祥物Boss什么的,也算是一柄双刃剑。
一边是这样不夹杂任何私心的纯澈信赖,一边又是在黑市中深陷黑暗,难见光明的付丧神,即使从最初他便在两者间做出了选择,却还是难免感到了几许惆怅。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卧底这一行容易出二五仔的缘故吧,危险重重的环境是其一,更关键还是那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动辄数年甚至更久的潜伏时间中,时刻戴着面具,扮演着某种既定的角色,不知不觉间,总会和某些注定未来会成为仇敌的人结下某种羁绊......诀别之日到来,要斩断它的时候,总是少不了疼痛。
“一半靠谱什么的,我有那么糟糕嘛。”不服气地低声嘀咕了一句,再次抬起头的信弦秀气的小脸上写满了骄傲自得,“不过既然南星你这么讲的话,就说明我刚才的表现一定很好对不对,哼哼哼,这才是我真正的实力嘛,这种简单的势力分析,分分钟我就看清楚了!”
他插着腰,一副「可把我牛/逼坏了」的架势,畅快地笑了出来。
呀咧呀咧,典型的帅不过三秒呢。
在心中无奈地摇了摇头的莫白芷替他把乱七八糟的领口一一捋平了,“这种陷阱,我也能看出来,不需要Boss您亲自出面。”
“我不出面怎么可以!”
本来还在乐滋滋地享受来自南星整理衣饰服务的信弦闻言,顿时垮下脸,不满地反驳道,“别人都亲自打脸上门了,我不跳出来宣誓主权的话,南星你要是真被他挖走该怎么办?!”
“......你想多了。”
“我不管,这种事反正要防范于未然,南星你可是说好了要像最亲密的伴侣一样陪我一辈子的,噫,轻点轻点!”
提领带时被猛地一拉到底,憋得喘不过气的信弦倒退了数步,连连咳嗽了好一阵,“南星你这是要谋杀亲,咳咳,谋杀顶头上司吗!!”
“抱歉,不小心手滑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总觉得这小子拿自己开玩笑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的莫白芷一点不好意思神色也无地松开手,语调平平地开口致歉。
“呜哇,这种毫无愧疚表情和语气的道歉还真是很南星。”
揉着自己生疼脖子的信弦少年忍不住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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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个送花的信使,还没走出大门,就已经被南星他派人扔出拍卖场了?”
行走在布置奢靡华贵的走廊上,依旧挂着往日灿烂明媚的笑容,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的少年轻咬着嘴唇,低声嘟囔着,“这么温和的打脸方式,还真有南星的风格啊,看着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实际上却温柔得不得了。”
跟在他身后,一身黑衣,就连脸部也蒙着黑纱,面目难辨的人在呈上消息后,便一直保持着沉默,不做任何评价。
“但是,还不解气。”
一瞬间敛去面上所有笑意,躺瓷娃娃般隽秀精致的小脸淡漠得可怕,他歪了歪头,用孩童般天真干净的清亮声线轻声细语道,“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去杀了信使,在他的脑袋装饰上那位京生先生最喜欢的山茶花,替我回赠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