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能承认此事,说他丧良心也好,伪君子也好,总之他不认,他不信眼前的姑娘还能打死他。
但他不知道,月明珠是真的敢打死他。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月明珠先是把人暴揍了一顿,特意挑肉多的地方,且用上了巧劲,让人疼得要死,又不留伤痕。
没别的目的,主打一个出气!
几拳下来,刘志扬就疼得受不了,正当他挺不住要说实话的时候,月明轩开口了。
“小妹,快住手!”
刘志扬如闻天籁,仿佛看到了救星,他明轩兄真是仁义啊!
月明珠有些生气了,她三哥真是妇人之仁,这种人有什么好可怜的,要不是还有用,打死也不可惜。
因为生气,她力气有些没收住,刘志扬险些被她捶得一口气没上来。
他内心泪流满面,不是,姑娘,你没听你哥让你住手啊,你咋还不听你哥的话呢。
月明轩提高声音大喊:“小妹,你快住手,把他拖远点打,我怕一会儿再见血了,我晕血啊!”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月明珠的心情顿时阴转晴。
这个好办,她拖起刘志扬的一条腿,跟拖死狗一样把刘志扬拖到了小树林。
月明轩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不用见血。
至于刘志扬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他表示他听不见。
刘志扬此时是绝望的,伸着手希望月明轩能救他。
这个姑娘真是太凶残了,这还是个姑娘吗?为什么月明轩那样温文尔雅的人,会有这样一个母夜叉妹妹?
他要是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他也不能干这事啊,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后悔也晚了。
刘志扬此时突然就理解了见他太奶的意思,因为他刚刚好像真的疼得要去见太奶了。
天可怜见,他刘家八代单传,祖上都是靠耕种为生,大字不识一个,到他才算是出了一个读书人,他祖父去世时都是含笑而终。
他太奶指定临时是不想要见他的,他还要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呢。
他不能就这样死了,否则就是不孝,对不起先人。
身体的疼痛让他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立马求饶道:“姑娘,姑娘,我全说,你别打了,我也是无辜的,我是被逼无奈啊!”
月明珠闻言并没有停手,仿若没听见般,继续小拳拳捶刘志扬的胸口。
谁让她还没出够气呢,就这么放了他,美得他!
刘志扬有点儿慌了,莫不是真要打死他?
他不想死啊,他还有瘦弱的寡母要照顾,还没有娶妻生子,他刘家八代单传,可不能在他这断了根。
于是他开始痛哭流涕,丝毫不顾读书人的体面了。
就在他模模糊糊的看到太奶的时候,月明珠停手了,但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恍惚间以为月明珠就是他太奶。
他露出二傻子般的笑,嘴里喃喃道:“太奶,你长得还挺好看。”
月明珠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太奶你大爷!”
她又没打他的脑袋,不至于打傻了。
刘志扬瞬间回神,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仿佛中了大奖,但看月明珠还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浑身一哆嗦。
哆嗦着爬起来,跪地求饶。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说,我都说!”
月明珠冷着脸道:“要是还没死,就自己走出去,跟我三哥说明白。”
刘志扬忍着浑身的疼痛,龇牙咧嘴的走着。
他不敢不走,要不然这母夜叉怕是会拖着他走,刚刚拖着他,他觉得自己后背都被磨破皮了,火辣辣的疼。
走到月明轩跟前,刘志扬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明轩兄,我对不起你啊,可是我上有病弱寡母,实在是迫不得已,你能理解的吧?”说着一脸期盼的看着月明轩。
月明轩完全不为所动,木然道:“不能理解。”
刘志扬有点儿被堵在那了,明轩兄你也太不会聊天了,你这样我很尴尬啊。
不过尴尬不尴尬的已经不重要,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明轩兄你很生气,可是你先听我说。
我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倾尽全力供我读书,如今更是疾病缠身却不舍得看大夫,就指望着我能出人头地。
可是我真的是天资有限,无论怎么努力,我的成绩还是平平。
勉强中了童生,可是我明白,以我的能力,明年定是考不中秀才了,怕是还要再来几年才行。
可是,我家实在是贫寒,这几年的束脩都是靠母亲变卖田地,如今田地所剩无几,可以说,再卖下去,我和母亲就要饿死了。
我是母亲全部的希望,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哪怕再来几年我也必须要考上秀才。
我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
这时候有人来找我,给了我十两银子,托我陷害明轩兄。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母亲眼看就要饿死了。
我思量着,明轩兄你与我是不同的,你虽然原来家境一般,但后来你家的豆腐作坊赚了大钱,你就算以后不能科考,但也定能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