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啊,咱爷俩今晚上好好说说话。”
王大栓边说还边拉住了红绣的手。
红绣瞬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浑身上下都难受,她想甩开王大栓的手,但又怕惹恼了他,亲事只怕是更退不掉了。
不想王大栓得寸进尺,胳膊搂向了她了肩膀,手还不老实。
红绣惊觉情况不太对,一把挣脱了开来,“爹,怪热的,你离我远点。”
王大栓像是没听见,又凑了上来,“闺女,你娘不在,俩爷俩好好亲热亲热。”
她被恶心到了,浑身汗毛直竖,别说不是亲父女,即便是亲的,也没见谁家闺女这么大了,爹还硬往跟前凑的。
使劲推了王大栓一把,没好气道:“爹,你有事说事,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去睡觉。”
不想王大栓竟然使劲猛扑上来,将红绣扑在地上,猥琐说道:“老子养你这么多年,如今就要嫁出去了,反正是嫁个老头,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还让老子乐呵乐呵。”
红绣大惊,虽然他们不是亲父女,可也是养父女呀,这人简直是个畜生,半点人伦都不讲。
她自是不从的,使劲挣扎着,可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力气哪里比得上一个壮年汉子,情急之下,她摸到边上的一块石砖,没多想就朝着王大栓脑袋拍去。
王大栓应声倒地。
黑灯瞎火的,红绣也不知道王大栓伤得怎么样,可是她不敢声张,怕把辛氏引来了,更不放过她了。
王大栓就是个畜生,死了才好呢。
反正她本就打算走,早走一天晚走一天没多大区别,索性今夜就走好了。
她把日常换洗的几件破衣服拿上,又从角落里把那二十几文钱取出,狠了狠心,把家里剩余的几十斤杂粮也拿上了。
反正他们不顾她的死活,她又何必管他们。
都收拾好后,红绣趁着夜色就独自一个人上路了。
怕天亮后被辛氏他们找回去,她快步摸黑赶路,能走多远走多远。
她向镇上的方向走着,好在今晚有月亮,天不至于一点光亮都没有,再加上她以前常常去镇上卖鸡蛋,路都是走熟的,不至于走到沟里去。
她是怕的,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孤身走夜路怎么可能不怕,路边黑漆漆的林子里仿佛随时都会蹿出什么东西,可是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就算怕也得走。
好在上天垂怜,这一夜什么也没发生。
她走了一夜,即便天亮了也不敢停下,就想着再远一点,再远一点,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家了。
走出了镇子,她继续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这是要走向哪里,她不敢朝人打听,只闷头赶路,无所谓,天大地大,走到哪算哪。
觉得走得够远了,正好路过一条河,她才停下休息。
用捡到的破瓦罐做了一顿饭。
不想饭还没吃到嘴里,就引来了好几个乞丐,乞丐看她孤身一人,将饭一抢而空,抢了饭还不算,还把她身上的几十斤粮食也抢了。
红绣再彪悍也只是一个年轻姑娘,她不敢触怒这群人,好在这群人还算有良心,只劫财未劫色。
更庆幸的是,那二十几文钱红绣单独贴身放着,并未被乞丐抢去。
红绣欲哭无泪,又累又饿,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想过走回头路,咬牙坚持往前走。
实在饿得受不了,就从路边薅两把野菜,生野菜带着一股苦涩味,而且还剌嗓子,可是红绣仿佛无知无觉,嚼两下就咽下去了。
终于走到了一个镇子,买了两个杂粮馒头,她狼吞虎咽吃了一个,虽然还是饿,但忍住了。
她接受教训,把另一个馒头小心藏在身上,等下一回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再吃。
卖馒头的店家是个好心人,看她长得好看,又是孤身一人赶路,特意提醒她把脸抹黑,不要让人欺负了才好。
红绣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之前哪里想到过这一点,连声感谢店家,忙从地上抹了几把灰,厚厚抹在脸上,头发也弄得乱糟糟,跟路边乞丐没两样。
就这样一路走着,她不知道到底走过了多少个镇子,但应该走得很远了。
她突然很迷茫。
该不该继续往前走,可是如果不走,留下来干什么呢,可是继续往前走,要走到哪里去呢。
亲生爹娘是谁,家在哪里,她早就不记得了。
“嘿嘿,哥几个今天有福气了,有个娘们。”
红绣还未来得及多想,就被眼前猥琐的声音拉回了神。
定睛一看,是几个邋里邋遢的乞丐。
世上并非所有的乞丐都只图一口吃的,也有这种食不果腹却还满肚子坏水的乞丐。
红绣害怕极了,“光天化日的,你们,你们想干嘛?”
“哟,听动静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呢,嘿嘿,陪哥几个乐乐呗,你只要让我们舒坦了,以后我们养着你啊。”
乞丐说话极其下流,红绣感觉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是个死胡同,她被乞丐堵在这,真是跑都没地跑。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好不容易从狼窝跑出来,难道又要掉入虎口吗?
乞丐猥琐笑着,朝红绣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