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操心她娘家那点子事,说不准转头就忘了。
也不知道弹劾承远侯府的御史发的哪门子疯,吃饱了撑的弹劾她娘家。
改天找个由头,必要他好看,好教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水至清则无鱼,这满朝文武贪墨的多了去了,真查起来,她不信有哪个是干净的。
她父兄官职低微,即便贪,能贪多少?
要是贪污就该死,那满朝文武都该先她父兄一步去死。
不说别人,就说她的死对头容贵妃,挥霍无度,谁给的?还不是她父兄给的。
作为臣子,哪来的那么多银子,还不是贪墨所得。
如果要查,也该先查定北侯府,否则她不服。
她是皇后,为皇上打理后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不信圣上那么狠心会逮住她娘家不放,最后估计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皇后此时只想到她对皇上的好,完全忘记她刚刚做了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或者说她以为皇上不知道。
有些人就是这么自以为是,自以为有些小聪明就可以骗过别人,殊不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皇后索性不再想这些,还是先把她娘家摘干净再说。
咦,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早该下朝了呀,宣儿怎么还不来见她,怎么回事,难道是皇上传他去御书房了?
也好,估计是皇上觉得在金銮殿上损了宣儿的颜面,私下里安抚他呢。
她就知道,圣上不是狠心之人,心里是有他们母子的。
这边皇后还在脑补着,做着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另一边大皇子早已快步出宫了。
皇后早就派人在金銮殿外守着,等大皇子一下朝,就让大皇子来见她。
负责蹲守的小太监,在一下朝的时候就朝大皇子走过去了,没想到大皇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小太监有点懵,难道大皇子没看见他?不应该呀,往常都是由他给大皇子报信的,不应该认不出他呀。
于是又跟了大皇子几步。
主要是刚才人多,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说什么。
大皇子越走越快,小太监越跟越急,终于走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宫道,小太监急了,再走,大皇子就要出宫去了啊。
不由出声道:“殿下留步,皇后娘娘有旨,让您下朝后去见她。”
大皇子这才停了下来。
其实他早就看见这个小太监了,那么大个人他又不是瞎了,怎么会看不见,只是他真的不能去母后宫中。
这个小太监也真是没眼色,没看他走得那么快嘛,就是不想见才这样,还偏偏死命跟了一路,这一路走的,快累死他了!
大皇子脸色沉沉,明知故问:“到底所谓何事?”
小太监有点害怕:“殿下,娘娘有急事找您,让您务必前去。”
“本宫还有要事,今日无暇去面见母后,你回去和母后说,本宫改日就去。”大皇子说完便大步离去,一副生怕小太监追上的样子。
“哎,哎,殿下,这样不行的呀……”
小太监追不上大皇子,只能在后面喊,眼见喊不回大皇子,只能垂头丧气回去复命。
回到凤仪宫,守在宫门口的嬷嬷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便问:“小全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殿下呢?你怎么办的差!”
小全子委屈极了,他已经尽力了,可殿下就是不来,他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人绑来吧,他也没那个本事呀!
再委屈也得回话:“回李嬷嬷,奴才去等殿下了,也告诉殿下娘娘在等他了,可是殿下说他有要事要忙,改日再来,奴才真的是尽力了啊。”
李嬷嬷不依不饶:“哼,定是你没把话传到,殿下对娘娘孝顺至极,娘娘传他,他怎会不来,你这狗奴才办事不力,等我禀明了娘娘,看怎么罚你。”
小全子立马跪下磕头:“嬷嬷饶命,嬷嬷饶命啊,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真的是殿下说不来的,求嬷嬷明查啊!”
李嬷嬷可不管他如何哭求,一甩帕子扭头去向皇后禀报去了,娘娘可还等着呢。
她走得有些慢,因为在想该怎么跟皇后说。
伺候皇后娘娘多年,她深知娘娘是个喜欢迁怒的人,表面上看着慈眉善目的,好像很好伺候,实则她们这些宫人说话都得小心翼翼,要是说错了话,娘娘可能当面不说什么,后头就不一定了。
可是殿下没来就是没来呀,还能怎么说,说破大天去也是人没来。
她小心翼翼走进屋去,来到皇后近前,先快速抬头打量了一眼皇后。
嗯,娘娘看上去心情还不错,这就好。
皇后看着新染的指甲,漫不经心道:“怎么,宣儿还没从御书房出来,皇上留饭了?”
对皇子而言,能得皇上留饭是极大的恩宠,大皇子不得皇上喜欢,留饭的次数很少,反而怀王那个贱种时时有这种待遇。
李嬷嬷心里一咯噔,心道,坏了,娘娘这是想多了误会了。
怕皇后怪罪,李嬷嬷先一步跪下了,道:“娘娘恕罪!”
皇后轻笑,“恕什么罪啊,你们还能硬把宣儿从御书房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