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月大河以为自己能讹着银子的时候,月明珠又开口了。
“大伯,银子我家没有,都盖新房子了,这样好了,你去告官吧,我家啥都没干,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真赔给你钱了,才真是心虚有鬼。”
月大河想大喊,你不给我钱你还问我这么多,你特么逗我玩呢,就这么放弃实在心有不甘。
“不给钱也行,拿房子抵,我吃点亏,就用你家新盖的房子抵好了。”
月明珠鄙夷的看了月大河一眼,用不屑的口气说道:“人长得丑,想得倒挺美,趁天还早,赶紧去报官吧。”
月大河犹不死心,同时心里有点儿动摇,这死丫头老让自己去报官,难道真不是她家干的,要是她家干的,她能一点儿都不怕?还是说她不知道报官的可怕?
“明珠侄女,你大概不知道报官的后果,如果真的报官了,不说别的,你三哥可是个读书人,你家真要惹上官司了,对你三哥前程有碍,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我是你们亲大伯,可不会害你们,你一个女娃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可别毁了明轩的前程,明轩读到现在多不容易呀。”苦口婆心的,好像真怕耽误了月明轩的前程。
秋实被他恶心得手痒痒,就想给这不要脸的老头照着脑袋来一拳,让他再哔哔。
“大伯,你尽管去,我家不用你操心,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现在手中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我家勾结绑匪打了你的证据,你也可以去报官,根据大乾律法,没有任何证据就控告别人,为防随意诬赖好人,原告需先得挨上八十大板,如果挺过八十大板还不死,才可控告他人,我看您老当益壮,挨过八十大板应该没问题,挨不过也没事,大不了早登极乐,省得活着受罪。”
月明珠用淡淡的口气说着最吓人的话,仿佛八十大板跟挠痒痒一样。
月大河不信,以为月明珠吓唬他,他活到这把年纪,还不知道告官得先挨八十大板呢,一个没什么见识的死丫头怎么会知道。
他问村长是不是有这回事,他相信村长不至于在这事上骗他。
村长倒是听说过这个,要不是月明珠提起,他都记不起来。
有道是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大多数百姓一辈子都没进过衙门,有事多是通过宗族和村长解决。
普通百姓进了衙门,别说是被告,就是原告进去也得脱层皮,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有冤无处诉,没人愿意去衙门。
遇上个青天大老爷还好,要是遇上那等贪官,只认钱不认人,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哪怕赢了官司,最后估计也得倾家荡产。
村民都是老实八交的庄稼人,谁能闲着没事和衙门打交道,偶尔进城看见衙役,都是躲着走,生怕惹上什么事。
之前月大河虽然嘴上横,真让他自己去报官,他也得掂量掂量。
村长本来就向着月大山一家,月大河这样问他,他自然是往严重了说。
“是有这么回事,明珠丫头不说,我都想不起来,毕竟这种事一年都出不了几回。我之前听人说起过,普通人被打十大板就会皮开肉绽,二十大板基本上就站不起来了,三十大板要是打重了会伤筋动骨,一般人熬到五十大板差不多就晕死过去了,上年纪的身体不好最多挺到五十大板就归西了,身子骨健壮的年轻人有些能挺过八十大板,但也会落下伤残,家里条件要是好一些,听说也有能治好的。”
月大河已经被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了,没想到死丫头说的竟是真的。
村长看月大河这个怂样,心里嗤笑,就这还报官,怂货!
“大河,我看你身子骨还可以,你倒是能去试试,至少挺过五十大板应该是没问题的,挺不过去也没事,起码能给家里省口粮食,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
“村长,就没有其他办法了?”月大河声音有些哆嗦,他可还没活够呢。
月明珠接话:“倒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大乾崇尚孝道,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子可代父受杖刑,说出去也是一桩父慈子孝的美谈。”
月大河闻言欣喜不已,满怀希冀看向大儿子,如果儿子能替自己受杖刑,自家照样能发财,一举两得。
大儿子默默把脸别过去,不看自家亲爹。
他又不傻,他要是被打死了,死了也白死,就算侥幸不死,被打残了也不行啊,受罪的还是自己。
月大河又看向二儿子,二儿子低头看脚,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月大河又羞又怒。
怒的是,俩儿子竟然如此不孝,替老子挨八十大板都不愿意,真是白生养他们了。
羞的是,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很是没有面子,没看村民们都在窃窃私语,看他笑话嘛。
“老大,你去替爹挨板子,你是长子,就该你去。”
看儿子们都不想去,月大河直接点名了。
大儿子猛然跳到一边,“爹,你可是我亲爹,哪有亲爹送儿子去死的,而且我有妻有子的,我死了他们怎么办,你咋不让老二去,爱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说完这话就负气走了,生怕他爹再让他去送死。
老二看老大走了,也赶紧借口开溜,说是尿急。
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