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仪又惊又俱,面对侍卫的阻拦,她不管不顾地向外冲去。她是有封邑的公主,纵是她不怎么受宠,但在先皇和今上在位的时候,她的辈分摆在那里,总不会太难过。皇室的金枝玉叶,除非牵扯到了谋反厌胜,入了狱都有特权。
她对付不了代王,对付不了李敬猷,但她不信这些普通侍卫敢对她无礼。
对她无礼就是对皇室无礼,对皇室无礼是要杀头诛九族的。
她拼着受点伤,只要能逃出公主府,进了宫,她定要李弘付出代价。
一个受宠的病弱皇子不算什么,一个受宠的健康皇子,代王李弘在谋划着什么,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不说圣上会是个怎么反应,单是王皇后那边的反应就足以让他焦头烂额。
不管他使出什么手段弄没了她的声音,但她还有手,还能够写字。
不得不说,千金公主还是有点急智的。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能够出了这公主府。
她曾经精心打造的黄金屋,现在成了她自己的金笼子。
两个高大侍卫一拦没能拦住后,两个高大壮的婆子出现在千金公主李婉仪的面前,什么皇室威仪,什么公主之尊,她们全然没有看在眼里,上手就将不断挣扎的千金公主擒住。
李婉仪发了疯似的挣扎着,鬓发间的金钗步摇掉了一地,却还是被两个婆子不由反抗地关进了闺房中。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称赞萧明晟用药暂时让李婉仪发不出声音的机智了,不管李婉仪怎样张嘴尖叫,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萧明晟负手走在李婉仪斥重金打造的公主府中,沿着鹅卵石小路向撷芳阁的方向走去。
李敬猷在抄手回廊处便与萧明晟分开,他手下兵士打着保护之名控制住了整个公主府。这府中侍卫是公主的亲卫,人数不多,忠心程度却很高,都是公主封邑领地出来的人。要不是他带来的兵士中有祖父军中的人,想要在短时间里控制整个公主府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李敬猷看得出来,自家主上是相当反感千金公主。若不然,也不会在扣了一个出卖王柳两家的黑锅后,还让他带人查处公主私库,提审千金公主身边的婢女侍卫,搜罗千金公主本身罪状。
不过,会被主上盯上的,绝对是因为她本身不是什么好东西,干了坑害大唐百姓的事情。
深信主上的李敬猷摩拳擦掌,决定事无巨细,要将千金公主这三十八年人生里所有干下的亏心事都罗列出来,方才不愧他大理寺少卿之职。
千金公主府已经完全被李敬猷带来的人控制住,萧明晟一路向撷芳阁的路上,只见到李敬猷带来的兵士,公主府的婢女侍卫皆被关押起来。
这指正王柳两家的锅,其实不给千金公主,萧明晟也准备挑个罪有应得的家伙顶上。若不是千金公主动了贺兰敏之,萧明晟都想不起长安还有这一号人。
萧明晟看了一眼绑在湖边的小舟,坐船到湖心的楼阁还得划船,莫不如用轻功过去了。
这般想着,萧明晟运起内力,足尖一点,两三下,无声掠过湖面,轻轻落在撷芳阁外的廊椅上。
萧明晟抬眸看了一眼门扉紧闭的撷芳阁,忽地挑眉。片刻后,他刻意加重了足音,慢悠悠地走到雕花朱门前,抬手推开了门。
撷芳阁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萧明晟弯了弯唇角,心道贺兰敏之还挺谨慎。
走过正堂,撩开珠帘,萧明晟走进撷芳阁里屋。
撷芳阁的里屋大概是李婉仪享乐的地方,一应布置奢华至极,比自己就寝的闺室还要用心。尤其是里屋寝具,那张雕花木床就占了整个里屋三分之一的地方,鲛绡的帷幔层层叠叠地垂落,依稀能够看到床上有个人影动也不动地躺着。
床榻边,香炉中烟气袅袅,馥郁的香气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萧明晟是武者,亦是医者,想要在他面前装死装昏迷绝对是个技术活。别说隔着这十来步的距离,他之前在阁外就听到了贺兰敏之明显有些不稳的呼吸。
萧明晟眨了一下眼睛,想起前段时间在状元楼外见到的那有如芝兰玉树般的青年,心中忽然冒出些许恶趣味。
于是,萧明晟装着不会武的普通人,踩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走到床前,抬手撩起鲛绡帷幔,口中却发出了女子有如莺啭的声音,道:“郎君……”
撩起的鲛绡帷幔下,阖着眼眸的青年霍地睁开眼睛,合身向他扑来。虽然在萧明晟看来,这身法着实有些笨拙,但在普通人中也算是敏捷了。
鸦黑的长发披散在贺兰敏之的身后,容貌姝丽的青年面容紧绷,目光狠戾,全然没有数日前状元楼外的温润儒雅,而他的手中则紧紧攥着一只沾着血的木簪。
萧明晟惊愕一瞬,但他反应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抓住了贺兰敏之攥着木簪的手,合身而上,直接将贺兰敏之压在了身下。
贺兰敏之闷哼一声,却是挣扎着偏过头,恶狠狠地瞪向萧明晟。他的目光在触及萧明晟的脸时怔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那点明明是个男人却发出了女声的惊疑全然抛在了脑后,只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放、开、我!”
虽然喝令萧明晟放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