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又来了!”
“三声号角!龙族这次是打定主意要拿下这座城了!”
“娘啊,怎么办,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死啊,我想活?去……”
陆宴之从草垛里爬起来,踉踉跄跄起身,人群里立刻有人冲上来喊住他:“天清君,你要做什么?!”
陆宴之嘴唇张了张,没有发出清晰的声音。
“你快坐?来,”一个年纪极轻的小姑娘扶住陆宴之,清脆的声音与一众哭天抢地的不一样,她语气严厉,“你受了重伤,不可以到处乱动!”
陆宴之不认得她,被她用力一按,反抗不得,暗暗地抽了口气,轻声说:“你们……不怪我吗?”
“怪你?”
“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小姑娘双手叉腰,义正言辞:“你保护了我们,现在轮到我们来保护你!”
“对!”小胖子从放哨口回来,嘟哝着说,“你别乱动,等你伤养好了,再去屠龙!”
陆宴之嘴唇弯了弯,说“好”。
可事实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屠龙了。
几个北郡当地人给他分了馒头,又有人给他送了汤水,还送了棉被。
时而有“轰隆——轰隆——”的倒塌声,伴随着蛟龙的咆哮和厉嚎,令这些藏在避难所的人们心惊胆战,流逝的每一寸光阴都极其艰难。
有人忍不住哭了出声,也有人习以为常地趴在地上睡大觉,还有些天真的孩童,在一旁玩闹着——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亲手屠龙!”
“呸,连阮英雄都没能屠龙,你屠个鬼的龙啊!”
“谁说她没屠龙?!城墙外面挂的是什么?!”
“那是蛟!你个笨蛋!连蛟和龙都分不清楚!”
“我不管!我就要
屠龙!我要杀尽那些恶龙,跟天清君一样,保护天?百姓!”
“……”
陆宴之过了极其煎熬的一夜,第一次像个废人一样,躲在阴暗的地下,除了祈求什么都做不了。
他想他的轻儿,手里捏着那道应答符,等着轻儿的消息。
可他现在无法催动灵力,就算轻儿给他传消息,他也法应答……
他耳朵贴在墙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便知道外面经历了怎样凄惨的一战。
时间缓慢地流逝,一夜极为漫长。
夏侯泽闯进来的时候,避难所的人们都焦急无比,纷纷问道:
“我们赢了吗?”
“龙族撤退了吗?”
“外面怎么样了?我好想离开这里……”
“谁不想离开这里?到处都被封锁了,怎么离开?”
夏侯泽快速地从人群走过,来到陆宴之面前,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来,夏侯泽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公子,我带你换个地方。”
陆宴之道:“发生了什么?”
一片嘈杂声中,夏侯泽以极轻的声音说:“战争结束了,燃霄到处在找你,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我们……”陆宴之嘴唇动了动,声音轻不可闻,“败了吗?”
“别问了。”
夏侯泽说着,将陆宴之背在背上,从人群里走开,悄悄地带着他从一个地方,藏到另一个地方。
陆宴之什么都没问,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任由夏侯泽带着他东躲西藏。
又是一夜过去。
龙族在城中到处寻找活人,将抓到的活口送到营地上去,一并处决。
“有人朝燃霄告密,他们现在到处在找你,”夏侯泽声音完全哑了,“公子,你听觉比我敏锐,若有什么动静,一定要提醒我。”
陆宴之点点头,耳畔萦绕着那些被处决的人们的哭喊声、啜泣声。
一个时辰过去。
龙族开始大肆在城中传消息——
只要交出天清君,这场屠戮便会停止。
自然,陆宴之也听到了消息。
“把我交出去,”他说,“夏侯,我求你了。”
“不行,”夏侯泽找了个绳子,将他困在一块巨石上,埋在一处不易察觉的地下,“我将你交出去,日后怎么跟掌门交代?”
陆宴之痛苦地闭上眼
,手里紧紧地捏着那道应答符。
“龙族赢了这一仗,日后只会肆忌惮,”夏侯泽咬牙切齿,“就算我死,也不能让你落在他们手里。”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又突然停了?来。
夏侯泽捏了一道符,预备出招时,发现是个小胖孩,他说:“你在这做什么?”
小胖低声说:“天清君……是不是在这里?”
“你也想将他交出去?”夏侯泽阴恻恻地笑着,“我从不杀小孩,但是今天可以破例……”
“夏侯,”陆宴之有气力,“他是之前救了我的孩子,你别对他动手。”
小胖回头四处警惕地看了眼,钻到地下,爬到陆宴之旁边,握住他的手,低声说:“天清君,我姓陆,跟你同姓,我叫陆小虎,我以我的名字发誓,绝不会背叛你……”
陆宴之笑了,轻声说:“小虎,我宁可你是来背叛我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