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柔和,“关于她的所有事情,务必详细地告诉我。”
燃青低着头,舒服地不禁眯着眼,一时又觉得无地自容,只得将头垂的更低,双手用力互捏着,低声娓娓道来。
一盏茶之后。
阮轻易了容,听完二殿下的话,起身离开房间。
门口站着一个人,抱剑倚在门框上,也不知站了多久,看到阮轻易过容的模样,一时诧异极了,嘴唇分了分,欲言又止,提着剑站直了些,动作极不自然,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
“轻儿……”靳十四久久地打量着她,低声说,“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易容成这副样子?”
阮轻弯唇一笑,只问他:“如何?”
桃花般的眼睛,晃得靳十四微微失神,那副面孔,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靳十四说:“青出于蓝。”
*
辰时。
阮轻从客栈楼上下来,掌柜殷勤地迎上去,嘘寒问暖——
“姑娘,昨夜睡得可安稳?要不要再加一床被子?”
“这是早上新鲜出炉的小笼包,姑娘提着,做早饭吧!”
“姑娘,陆公子在那边,等您很久了……”
阮轻:“……”
靳十四:“……”
顺着掌柜指示,阮轻一眼看到了站在大堂里的陆宴之。
他依旧是那身打扮,一袭白衣,眼睛蒙着黑布,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微垂着,听到掌柜的话,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说道:“陈远,别乱说话。”
陈远赔笑,不住地打量着阮轻。
阮轻怀疑自己易容术学的不精,愣了一下说:“怎么认出我的?”
“哈哈这个简单,”陈远说,“姑娘下楼的时候,陆公子神色都变了,除了唐姑娘您,还能有谁让陆公子这般挂念?”
阮轻:“……”
陆宴之:“……”
接着,陈远将两提包子塞到阮轻和靳十四手里,笑着说道:“就是不知道,唐姑娘是今天才易了容,还是说……这才是您本来的面貌?”
阮轻回答:“是我本来面貌。”
“……”
闻言,陆宴之神色一动,诧异地“看”了过去。
阮轻神色如常,说道:“原来用的也是化名,我本来的名字……叫阮轻。”
陈远:“……”
陈远瞳孔颤了颤,惊慌失措到差点没有站稳,又立刻回过头去看陆宴之。
陆宴之嘴唇勾起,平静地笑了笑,冲他们点了下头。
掌柜陈远回过神来,一拍脑门,大笑:“原来姑娘就是陆公子的妹妹,我说呢!怪不得陆公子一直挂念着你,去年陆公子从极北之地回来,差点以为……”
他说着说着,突然就难受起来,“去年那次……陆公子以为你死了,他差点……差点就……”
差点就死在了离焰天。
饶是他和夏侯公子一些人,合谋骗了他,他才吊着一口气挺过去的。
“陈远。”陆宴之语气严厉,打断他说,“下去,别待在这里。”
陈远掩面抹了把泪,唏嘘不已,又忍不住瞧了阮轻一眼,比了个手势说:“姑娘本来的面貌就是极好看的,俏丽,招人喜欢!”
阮轻抿了抿唇,微微点头,看了眼陆宴之。
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忽然有些不自在,也没主动和他说话,同寻常一般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次日进逍遥门来参加拍卖的客人,只需验过铭牌即可。
阮轻将写着“唐星遥”的铭牌交给逍遥门弟子,后者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让她进去了。
“我还以为会比较麻烦的,”阮轻看向靳十四,嘀咕说,“难道他不记人长相吗?”
靳十四却笑而不语。
两人进大殿时,拍卖已经叫过两轮了。
他二人便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来,等着新的法宝被呈上来。
这期间,很少有人注意着他们,倒有一些细心的,带着好奇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阮轻,但并未将她认出来。
见过阮轻原来样貌的人不多,恰巧此时陆氏夫妇也不在,阮轻便悠闲自得地坐在角落里,偶尔跟靳十四交谈。
“奇怪,今天的拍卖才是重头戏,云珂太子怎么没来?”阮轻小声说了句。
未及靳十四回答,坐他们前面那排的一名男子回过头说:“听说太子昨天夜里遇刺,受了伤,可能不方面露面了。”
此言一出,立刻炸了一锅:
“什么?太子遇刺了?没损失什么东西吧?”
“是不是来窃取雷灵根的,灵根还在吗?”
“我的本命法器也交上去了,没给我弄丢吧?”
“囚龙链还在吗?!为什么这么久没呈上来拍?!”
靳十四冷笑,“你们只关心法宝,也不问问云珂伤势如何?”
众人:“……”
阮轻:“?”
她没听错吧?!靳十四这是在为云珂打抱不平吗?!
靳十四话说出口,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谁都没有搭理台上正在拍卖的人,没有人关心那是件什么法器。
燃霄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