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道:“靳公子一定是在好奇,北海局势不稳,妾为何不去北海,而是选择了留在这里。”
靳十四沉默地看着她。
“为什么呢?”燃霄无聊地扣了扣手指,笑道,“太子哥哥和阿青争权,妾应该去凑凑热闹才是呀?”
她自说自话一般,语气让人捉摸不透,“燃冥呢,人虽然傻了一点,可也难得一次敢于反抗父王,妾可真是好奇,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妾可不信他有那个胆子,敢软禁父王……”
“妾原本最看好阿青的,可惜了,阿青还是太狂妄了,如今栽在你们手里,也是他活该,该长点心了,”燃霄挑眉看靳十四,“看他们两争斗,可真是有意思极了。”
靳十四说:“你不可能仅凭一截囚龙链,就推测出这么多事情。”
“没错,”燃霄懒懒地说,“北郡到处都是妾的眼线,妾还有云珂太子,只要妾乐意,现在就给北海报个信,到时候只要燃冥人一到北海,父王立刻将他抓起来,你们的计划……全都要落空了。”
靳十四沉默不语,心里却不由地紧张起来,手心有些出汗。
“即便你一剑杀了妾,妾的人立刻会给父王传信,”燃霄语气徒然严厉,“到时候……别说血玉方桌,连燃冥和姬夜,都有去无回了。”
她连血玉方桌也知道……
靳十四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个女人究竟还知道多少事情?!
杀了她,的确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屋里加上云珂和和尚一共三人,屋外还有一人,且不论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得手,得手之后呢?
杀了燃霄,只会让燃冥他们的计划夭折,拿不到血玉方桌,要如何给轻儿重塑肉.身?
杀了云珂,事情只会变得更加麻烦。
靳十四心情烦躁,却始终没去碰腰间那柄剑。
云珂额上出了一层冷汗,面色仍然镇定,温和地说:“靳公子,很多事情,不是光靠杀人能摆平的。”
的确如此。
可靳十四这些年来,却只学会了杀人这一样本事。
他无牵无挂,冷血无情,出剑时几乎毫不犹豫。
可如今心里有了挂碍,这柄剑反而显得累赘了,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不光是他,现在就连轻儿……也是步履薄冰,走的每一步都是险棋。
而她,根本没那么多双眼睛,去顾忌身旁可能的威胁。
良久,他冷声问:“三公主,你想报信的话,现在燃冥他们可能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妾也是在做权衡,”燃霄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笑着说,“云珂太子劝妾选择正统,放弃阿青,妾心里是不怎么愿意的……”
靳十四扬眉看了云珂一眼,想着他可能找到问题的关键了。
他素来讨厌与人打交道,但是为了轻儿,他愿意全力一试。
“殿下做这些……是为了帮谁?”靳十四问云珂。
“自然是帮你,”云珂淡淡说,“还有那位名唤‘阮轻’的姑娘。”
“……?!”
靳十四喉结滚了滚,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轻儿的事情……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了?!
云珂到底什么立场?!
一旁,一直安安静静的了悟和尚饮了杯酒,徐徐开了口:“唐星遥一年前就死了,此事小僧可以确信,她若不是被人夺舍还魂,就是有魂魄寄生,靳公子与唐星遥此前更是素不相识,缘何这段时间一直跟随她?”
云珂太子静静地看着靳十四,后者眼神避了避,眸光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半年前,靳公子在东海之滨逗留了几个月,在此之前去过蓬莱阁,魔族入侵那日,你就在蓬莱阁现身,阮轻姑娘死后,还曾拿星照门陆嘉尘泄恨,”了悟说,“东海之滨,甬都千牛村,恰恰是阮轻姑娘出生的地方,你留在那里,是为了祭奠故人吧。”
“靳公子和这位阮轻姑娘,情谊甚厚。”
话说到这里,靳十四才终于端起微凉的茶,喝了一口。
一时冷汗涔涔。
“东海出事之后,燃冥应邀去了一趟龙泉宫,”燃霄接着他的话说,“后来更是窃走了未来镜和过去镜,整这么大的动静,可不就是为了让死人复生?”
“靳公子,”燃霄红唇勾起,一手撑着下巴看他,“现在的唐星遥,其实就是阮轻,对吧?”
靳十四:“……”
“你们想要拿到血玉方桌,可不就是为了给她重塑肉身,”燃霄稍一扬眉,“如今你们的计划,全在妾的掌握之中,靳公子是不是应该担心,接下来可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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